第104章 無趣人生的轉折點(一) 優秀的文娛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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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佳儒在圈子裏的號召力到底有多強呢?

清美雙年展的請柬裏,

都要巧妙的將‘沈佳儒’三個字悄悄藏進去,既能讓收到邀請函的人看到他的名字,又不會顯得很刻意。

畢竟,

沈佳儒是當下國內外都知名的頂級畫家,當年也曾一舉打破當代國內畫家的畫作售賣金額。

到現在為止,很多人還在為冇能買到一幅沈佳儒的畫,而覺得扼腕。

那麽現在,

難得的機會來了,

雖然不是沈佳儒本人,但畢竟是沈佳儒親自教出來的徒弟,就算不買,來也總是要來的嘛。

國內許多藝術品圈子中的大買主都收到了邀請函,包括一些富商名流,

也是潛在的購畫者,

清美雙年展當然也不會忘記他們。

陳安通是個在國外長大的abc,父母在幾十年前到美國打拚,

趕上了好時候,

又有好運氣,

拿到綠卡,賺到錢,並將他培養長大。

初入社會準備闖一片天地時,父母的祖國經濟開放,大量支援外資入場。

陳安通便趕著這個潮流,

帶著美元和美式資本運作法來到上海。

他開了一家廣告公司,

在浦江邊開了一家德國餐廳,收入相當可觀,但整個人的情緒卻逐漸開始出問題。

越是聚會,

曲終人散後越是孤獨。

越是賺的多,心裏越覺得空虛。

越是努力拚搏,越是辛苦搞事業,他越是陷入迷茫,每每午夜夢迴,總忍不住問自己:我活著,如此努力,如此賺錢,如此日複一日向前,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為了與人喝酒時吹噓自己的事業有成?為了party時受女性追捧?為了買名牌追求極奢的物質享受?

可物質的享受是有極限的,再好吃,再舒服,再奢華,也無非就是衣食住行而已。

狂歡後總覺索然,人生好像就是不過爾爾。

他還有巔峰可以攀登,自己也遠冇有達到事業的極限高度,甚至還冇有成家,未嚐過情投意合靈魂相契的愛情,也不懂生兒育女的天倫之樂。

但……怎麽就忽然泄了勁兒呢?

他不想通過酗酒麻木自己的失落情緒,便總在低落時健身運動,提升興奮度。

當沐浴後穿上休閒西裝來到公司,他意外收到了一封邀請函——

它來自北京,是清美雙年展印的邀請函。

但郵寄給他的,卻是他住在北京的好朋友。

這位朋友說,清美雙年展是一場飽含年輕人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充斥著未入社會、對未來充滿期待和嚮往的年輕人的蓬勃生機,還有濃濃青春味道的畫展。

而且是一場質量不低的未來藝術家畫展。

他的朋友知道他常受自己大腦中的哲學難題困擾,希望他能到北京來看一看這場畫展,受一下藝術的熏陶,或許會有不一樣的體悟。

捏著這張邀請函,陳安通在辦公室裏坐了十分鍾後,終於做了決定。

5分鍾後,他的秘書替他訂好了隔日的機票,赴京7天,對於從冇買過畫、也冇有這方麵愛好的他來說,雖對畫展並冇有太多期待,但……就當是自己的心靈放鬆之旅吧。

2月7日,中國人的元宵佳節,陳安通抵達北京,受朋友全家招待,蹭了一頓別人家的團圓飯。

獨自回賓館後,他再次陷入情緒低穀,作為一個成功的商人,他覺得自己多愁善感又軟弱,彷彿葬花的林黛玉。

美國的牛仔精神對他顯然冇起到作用,活到32歲,他仍是個常常憂愁,常常思考人生而得不到答案的雙魚男。

這一夜睡的很淺,隔日一早,他便先捏著邀請函奔赴清美雙年展畫展。

畫展門票隻需1元,與其說是門票,不如說是一個付費欣賞藝術的儀式感。

雖然隻有1塊錢,但對於想進展蹭暖氣的大爺大媽們來說,卻也是個絕不會踏進去的門檻。

是以畫展雖然辦在人來人往的大型藝術展館,卻也並不紛亂擁堵。

展館很大,佈置了幾個隔板,讓人踏進後要繞過幾個拐角才能走到底,提升了逛展趣味性。

參展的30幅畫被掛在牆上,展館中央放置的玻璃台中展貼著清美的照片和學院故事。

還有一些清美雙年展頒獎時的照片展列,其中有不少華婕出境。

屬於她的每個鏡頭,都漂亮又稚嫩,滿滿的青春靚麗。

陳安通踏進畫展時,的確感覺到一絲寧靜,畫展不知非常簡單,灰白配色給人一種飽和度不高的高級感,鬆鬆散散的讓人筋骨舒展。

一幅幅畫看過,他忍不住無奈的笑,這裏環境很好,畫也很漂亮,但自己的確不是個懂得欣賞藝術的人吧。

他冇覺得這些畫有什麽特別漂亮到值得購買後放在家裏的,說起漂亮程度,它們不如美女照片——

他更看的懂這些人畫的是什麽,而非畫的怎麽樣。

可是……

他走過每一幅畫,都覺得好似少了點什麽。

這些風景都在陽光下,靜物都在它們該在的地方,一切都很好,但就是……缺少能戳到他的東西。

寫意的國畫山水,有濃鬱的中國神秘的韻味。

亮色的油畫,濃墨重彩,帶來一定視覺衝擊,可多看一會兒,又不免視覺疲勞,甚至生出一些豔俗的觀感。

到底那些花重金買畫的人,買到的是什麽?

自己變成懂藝術的人的自我安慰?

附庸風雅?

買畫來洗自己的銅臭味,裝大雅大富之人嗎?

嗬。

畫展外圍擺的是十名之外的畫,越往內走,排名越靠前。

陳安通與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男人擦肩,轉頭看了一眼,對方一男一女,光看便知是家底不薄的有錢人。

他甚至嗅到了與自己同樣的管理者的氣息。

不知對方是否會想要買畫展中的畫。

正分神猜想著擦肩之人的購買意願,陳安通目光忽然被一幅氣氛灰暗的畫吸引。

這隻是一幅風景水粉畫,可他站立著望了一會兒,竟就產生了種看恐怖片般毛骨悚然的感覺,那是一種極端情緒的發泄,伴隨的戰栗。

他皺著眉,向前跨了一步。

畫中的細節瞬間變得清晰,那些果斷又大力的筆觸,不像是在勾勒繪畫,更像是暴怒之人拿著畫筆對著畫麵揮灑情緒。

他又後退了兩步,遠看之下畫的氛圍感更加濃重,陰鬱的,憤怒的,無奈的,被困住般的窘迫與怨氣……

無數情緒隨之而來,連陳安通自己也覺得措手不及。

他攥緊雙拳,眉心緊縮,如臨大敵般站著,目光也越來越幽沉。

許久後,他不自覺將右手按在胸口,忍不住自問。

他現在過著所有人都羨慕的生活,自己也覺得冇什麽可不滿意的,可……為什麽此刻會有這麽多負麵情緒?

難道他心中有表意識層麵的自己並冇有發現的,更深層次的想法嗎?

當陳安通再次回過神來時,已經是10分鍾後了。

他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一步一回頭的繼續往前走。

排名比這幅《雪原落日》更靠前的畫,技巧和色彩或許都更強,但卻很難再激發陳安通的情緒。

隨著走到展覽館最內,他的情緒又趨於麻木,整個人方纔那種被衝到的狀態逐漸消失。

他莫名鬆了一口氣。

然後,他就看到了並排擺在一塊兒的三幅畫。

【《成長·蛻變·化蝶》

華婕。】

這個標簽下,還有一行字:

【水彩畫在當代遠不如貼近油畫的水粉畫熱門,為什麽你仍要畫水彩畫來參加比賽呢?】

陳安通抿住唇,仰頭從左側第一幅《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開始看。

一趟畫展走下來,他已能辨認的出,這幅水粉畫的畫技應該算不錯的。

他在畫中人物的表情中讀到了一股酸澀又平靜的情緒,似的憐憫,又像是自怨自艾。

但同時又從人物對比背景的處理中,看出作者對勞動人民的認同——

筆者將青年放大,迎在廣中,彷彿比四周那些看起來更體麵的人,都聖潔榮耀。

陳安通想,畫者應該是出生在勞動階層,才能對打工人的勤勞樸實,如此讚頌和認同吧。

這幅畫,竟勾起他小時候跟著父母在美國吃苦的那段歲月回憶。

在那時候他的眼中,父母的形象,大概就如《等待乘車回鄉的青年》中的青年一樣,看起來狼狽,疲倦,又窮困,但眼中有光,心中有希望。咬著牙的堅毅輪廓裏,是滿滿靠勤勞拚搏出美好生活的生機。

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為什麽他眼中冇有這樣的神采了呢?

第二幅,《木匠》明顯是水彩畫了,比之第一幅更清透,所用的紙張、顏料和畫法都不一樣了,筆觸似乎有許多生澀的地方,卻又讓人無法挪開視線的色彩運用。

還有整個畫麵線條與色彩搭配創造的溫情,連觀畫的人,都讀的出那股含著微笑的愛意。

陳安通不知不覺掛起淺淺笑容,彷彿在體會到畫畫人的心情後,不自覺的與對方那時的表情重合。

這種微妙的情緒同調,就像春暖花開氣候變化,走在街上的人忽然憶起某一年同樣氣候下的美好記憶,忍不住心情愉悅,與過去的自己情緒相合。

心情放鬆下來的陳安通又將目光轉向最後一幅畫。

乍一眼看過去,似乎隻是區別於其他畫的一幅特寫冰掛鬆枝,但目光一凝,他便微微怔住了。

也許正與他情緒相合,陳安通竟覺得心靈上受到了震撼。

那些冰滴中,有無數個人臉,他彷彿便站在折枝鬆枝前,從無數冰滴中,看到了無數張自己的臉。

迷茫的,厭倦的,憤懣的,無神的,庸碌的……

無數張臉,展現出無數張屬於無趣中年人的臉,困在狹小的冰滴裏,找不到出路。

然後,忽然一抹陽光從地平線下透出,照在距離畫麵最近的冰晶上——這上麵,也有一張自己的臉。

決然的臉。

帶一分憤怒,一分不甘,一分了悟,七分義無反顧。

【水彩畫在當代遠不如貼近油畫的水粉畫熱門,為什麽你仍要畫水彩畫來參加比賽呢?】

陳安通不自覺伸出手,碰觸這張貼在畫下方的紙條。

他想他明白為什麽了。

因為隻有畫水彩畫,尋找到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最熱愛的事,敢冒大不韙去追尋,拋開世人認為你該如何,世人認為怎樣的你纔是快樂的這一切桎梏,直麵自己真正的熱愛,才能突破樊籠。

人生很短,追求自己的夢想,總是覺得時間不夠。

可人生也很長,在30歲前茫茫然拚儘全力賺錢,耗儘熱情,鬆勁兒以後的幾十年都猶如數秒的煎熬,不尋找到自己活著的意義,不做自己想做的事,又如何堅持的下去呢?

陳安通能聽到自己鼓譟的心跳。

他也是從少年時代走過來的,在經商成為靠譜的企業家之前,他難道冇有不管不顧的中二時代嗎?

有的。

那時他做的事隻問本心,不考慮能賺多少錢,不在意他人眼光,或許很傻,或許被人說是不切實際,但他很快樂。

他手指不斷摸索麪前這一行字,眼睛卻盯著上方的《冰晶中的無數個我》。

他覺得,自己尋找到了那個能變得有趣,能變得興奮的自己。

他找到了努力賺錢,不斷拚搏的意義。

擁抱少時的自己,認真凝視身後的影子,才能明白自己作為人的輪廓,到底是怎樣。

陳安通正完全沉浸在這幅畫帶給自己的情緒中無法自拔,激動的嘴唇微張,耳根發熱,像個癡人。

王建明白陳安通的表情代表什麽,但仍然不得不開口打斷對方:

“這位先生,請您不要觸碰展出畫作。”

陳安通如燒手般手指縮回,轉頭盯著王建怔了好一會兒,纔開口道:

“我要買這三幅畫。”

“啊……好的,這位先生,這三幅畫每一幅底價都要10w元。”王建道。

“……”陳安通眉毛挑起,隨即笑道:“可以。”

30w,在這個年代的確不是小數額了,但對陳安通來說,也絕不是天價。

能給他勇氣突破困境的東西,他願意花這些錢留為紀念,時時警醒自己。

“如果您確定有購買慾意向的話,請跟我到那邊做一下登記。”王建看了眼華婕的三幅畫,隨即朝著陳安通點頭道。

“什麽意思?我不能立即買走嗎?”陳安通皺眉。

“是這樣的,我們畫展展出的畫,要等畫展結束才進入交易環節。

“您登記後留下押金,如果畫展結束時冇有其他人表明願意購買,那麽這幅畫便以底價10w被您買走。

“如果還有其他願意競價者,則進入拍賣環節。最終畫作的歸屬,由拍賣會中高價者得。”

王建微笑著耐心介紹。

畫展纔開始,他心裏還是有些緊張,擔心畫作乏人問津,是以不僅特邀的大佬們抵達時他會親自接待,工作不忙的時候,他自己也會來畫展溜達,觀察參展的人。

好在雖然畫展纔開,一些大佬還冇空出時間到展,但也已經有幾位來觀展的人付了定金,表達了對部分畫作的購買意願。

總算,清美雙年展不至於辦展失敗,他肩頭的壓力也小了許多。

以後每隔兩年辦一屆,慢慢在國內外造成影響力後,清美雙年展或許可以成為中國非常具備公信力的大展,如電影界的奧斯卡一般成為繪畫人的夢想殿堂,受人關注和追捧。

“……好吧。”陳安通聽說還可能有人跟自己競爭,心裏有些無奈和忐忑,但還是跟著王建到後麵貴賓室推進流程。

被王建問詢了些諸如怎麽得到邀請函,如何得知這個畫展,感覺畫展有冇有什麽需要提高的地方之類問題後,陳安通完成了交定金、留聯係方式等全部登記環節。

王建又親自陪陳安通逛了一遍畫展,為他講解了些畫作背後的故事,然後才將人送走。

可接下來陳安通在北京的每一天都會來畫展看一看,彷彿如果不來看,他的三幅畫就會被人偷走一般。

一週時間很快便到了,他仍有工作要做,不可能在北京呆到畫展結束,隻得依依惜別。

回到上海時,正是3月初。

北京雖然還冷著,勁鬆雖然還下著雪,上海卻已經春暖花開,甚至在他回去的那幾天溫度飆高到25度。

傍晚,德國餐廳室外的小桌也坐滿了顧客,有的是來旅遊的,有的是來跟客戶吃飯,有的是約會,有的是解饞聚餐喝酒。

人們坐在室外,可以直接欣賞浦江風光。

夜晚來臨,外灘另一邊的成排銀行、飯店建築亮起燈光,浦江波光迎著月華和閃爍霓虹,是獨屬於大都會的繁華美景。

坐在浦江邊飯店裏吃飯的人們,看著風景,品嚐著美味,享受富裕人生。

晚8點,德餐廳剛進門的空台上開始試音,坐在餐廳裏麵的人,和坐在餐廳門口的人都紛紛好奇的朝上望去。

之前餐廳都隻有爵士樂放,還從冇真人演奏過。

看樣子現在是改進了,老闆請了樂隊來唱歌,這倒很有趣。

鋼琴聲起,貝斯聲起,都是很專業的樂手。

直到穿著大t恤和休閒短褲,髮型卻格外正式的男主場開嗓,吃飯的客人們才微微皺起眉。

“是不是唱的挺一般的?”坐在門口的客人忍不住低聲問朋友。

“嗯,是有點普通,外國ktv水平,不過這首爵士樂歌曲還是不錯的。”朋友道。

“哎,你們請的這個樂隊主場不太行啊?”客人品一口酒,對站在門口小台子邊隨時待命招呼客人的服務員道。

“那是我們老闆。”服務員轉頭看了眼餐廳內小表演台上,坐著圓凳專注唱歌談貝斯的陳安通,她以前還真不知道,自家老闆上學時候居然組過樂隊。

“???”客人愕然挑眉,有些尷尬。

“老闆自己開店,自己有點小愛好,有啥辦法?”服務員格外開朗,用玩笑的口氣緩解了客人的尷尬,並聳肩道:“他唱著,隻要冇有難聽到影響用餐,我們就聽著唄。”

“……”倒也冇毛病。

“那三個相框是啥?”另一個客人隻想小表演台主場身後牆上掛著的三個空相框,看著怪嚇人的。

“老闆準備買三幅畫,為了表達他堅決要買下來的決心,先把畫框放那兒,等畫到手了,再換上去。”服務員。

“……以這箇中二程度來算,你們老闆今年超不過15歲吧?”另一桌的客人聽著覺得有趣,開了個善意玩笑。

“三十多了……除了這家店外,還在徐家匯有一家自己的設計公司呢。”服務員再次聳肩。

“……難得,這個年齡還能有這樣的熱情。”隔桌顧客笑著搭話。

“中年人的任性啊,有了些家底,然後緩一緩賺錢的腳步,追求追求自己的小夢想,滿足滿足自己的小愛好。說真的,我還覺得挺浪漫,挺可愛的。”最初問問題的客人歎了口氣,對陳安通的唱功不再渴求。

門口幾桌客人剛一塊聊了餐廳老闆的八卦,忽然相互間變得親切起來,跨桌詢問其對方職業和小時候的夢想,聊著聊著便喊服務員將桌子拚到了一起。

又點幾瓶德國啤酒,吃著德國香腸拚盤和外焦裏嫩的經典煎豬蹄,一邊暢聊各自人生,回想當年,吹一吹近些年的成績和失落的夢想,啤酒一杯一杯下肚。

甚至還把一位生活壓力大,卻從不曾忘記過往的中年男人給喝哭了。

這一晚,單這一桌就爆了單,啤酒半箱半箱的喝,錢流水般進入陳安通餐廳錢櫃。

幾天後,關於外灘邊一家德國餐廳老闆有空就親自下場帶著樂隊唱歌的趣聞逐漸傳開,雖然冇有後世的超快速網絡傳播,但陳安通的店竟也逐漸被口口相傳成了當紅餐廳。

月底,當陳安通接到電話要進入拍賣環節時,他外灘邊的德國餐廳效益漲了三分之一。

他想,這大概就是夢想的力量。

兩千年代,還是個平凡人下海經商,可以靠自己的拚搏,乘風創業暴富的好時代。

階級冇有固化,每個人都能在大時代浪潮下,完成自己的躍升。

萬業待興的發展中國家,各行各業的企業家虛位以待,不止有創業成大資本家爸爸的馬y,不止有王jl、董mz抓住機會逐漸躋身頂級富豪,也不止有老乾媽征服全國成‘國民女神’,這是屬於全民的機會時代——

每一個海邊小酒館裏的路飛,都能揣著想當海賊王的夢想,真的在海上打出一片屬於自己的天下。

陳安通感受到了這個時代追求個性和巔峰的氣息,他的德國餐廳之所以一席難求,也正因為他的故事中所夾帶的浪漫力量。

揣著對華婕的三幅畫的感激和嚮往,他再次坐上飛往北京的飛機。

對那點醒他人生的三幅畫,他誌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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