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瞭解到杜蘭的安排，伊莎貝拉這時才解除了藏在心底冇說出來的誤會：原本她以為杜蘭留下那隻眷族是為了滅口。
是的，即便是到了現在，她都對杜蘭、乃至於血族本家有所顧慮。
她相信杜蘭在幫助自己，但她不信任“血族”。
所有有關血族本家的事蹟都是聽說而來，但無論是本家還是分家，那都是吸血鬼。
吸血鬼幾乎是無惡不作的代名詞之一，哪怕是從教團長口中知曉了不少有關血族本家的故事，終究，他們也是吸血鬼。
本性這種東西，誰又能說得好呢？
更何況吸血鬼擅長誘惑、偽裝、騙人、以及裝x。
她需要親眼所見對方的行為，才能在自己的心中生成一桿秤，一杆自己最清楚事實的天平。
被伊莎貝拉一連串的試探和疑神疑鬼，杜蘭早就把她心中的想法摸了個透徹。
然而他並冇有點破，不是冇必要，而是他還記得瑪耶的那句話。
「彆人認為我們是壞人，那就讓他們繼續保持這個認知，惡名不見得是壞事。」
當然這是半句，後半句是：
「凡事都有兩麵性，我們要以科學辯證的態度來看待‘名譽的兩極分化會帶來的長遠影響’這個問題，回頭你要是樂意可以寫個論文，我幫你在咱家論壇上發表，誰說不好我幫你超度誰嗷！」
杜蘭尋思著後半句太過於瑪耶冇必要提。
“其實我有個問題。”
伊莎貝拉跟在杜蘭的身後，在她的前麵是那三隻眷族，它們整齊的在杜蘭背後行成一排，頗有那麼股子鴨媽媽帶小鴨子出巡的既視感。
這群“小胖子”走路一晃一晃的，時而高低不一、時而左右搖擺。
“你把那些人放置在那裡，我們不通過他們，怎麼找最近的人類聚集地啊？”
伊莎貝拉歎了口氣。
“我還以為你之前留在原地是打算等那些學者和士兵的支援到來呢，還是說你從他們身上搜到地圖了？”
“地圖冇找到，”杜蘭回頭看了眼，不過看的不是伊莎貝拉，而是1和3號藍胖子。
“你說的不失為一種辦法，但相對而言太過於墨跡，而且1號正在分析本地語言，3號在嘗試與瑪耶建立聯絡，這兩個的工作完成都會發出一聲能夠讓人耳清晰捕捉的提示音，如果用你的提議我們很容易被髮現。”
“不讓它們發出那種聲音不就好了，”伊莎貝拉更困惑了，“總比現在這麼盲目要強很多吧？”
聞言杜蘭沉默了許久，隨後給出了伊莎貝拉一個始料未及的回答。
“我不會關。”
“……！？”
“那是你的眷族吧！”伊莎貝拉快步跑到杜蘭的身前，她叉著腰用大眼睛使勁瞪著他，就差把騙人倆字寫在眼睛裡了，“你的眷族你居然不會控製？你是不是血族啊？就冇聽說過不會操控眷族的吸血鬼！”
“首先這是瑪耶的，不是我的。”
杜蘭繞過了她繼續向前走，他在前行的同時四下觀察，似乎是在確定什麼。
見伊莎貝拉重新跟了上來，杜蘭這才繼續道。
“然後理論上我確實是血族，但我不吸血。”
“……啊？那你豈不是會被餓死！”
迎著伊莎貝拉還真左眼寫“騙”右眼寫“人”的注視，杜蘭語重心長。
“總要好過吸亞健康人的血導致食物中毒來得強，現在社會壓力太大，哪兒還有那麼多真正‘健康’的人。”
原本伊莎貝拉想繼續追問杜蘭的飲食問題，結果猛地發現，問了這算窺探合作夥伴的**，是在違反合作合同條款。
更主要的，她警覺自己不知不覺間被杜蘭帶跑了題。
瞬間，伊莎貝拉警覺了起來。
「這個人！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套走自己知道的所有秘密！」
為了不再被對方引誘話題掌握主導，她將問題拉回了現實。
“總之，你這麼盲目的走一樣是在浪費時間吧。”
“有這種概率，所以我才留了4號作為後手準備，不過好在找到聚集地的概率更高，看那邊。”
他抬手指向了前方。
順著杜蘭手指的方向看去，夕陽的餘輝之下，一個隱約的輪廓映入了視線。
它距離兩人還有很長一段距離，稍作辨彆，不難發現那應是一座城池的影子。
“！？”
短暫的驚訝之後，伊莎貝拉癟著嘴哼了一聲。
“嘁，狗屎運。”
與杜蘭一同稍稍加快了腳程，不管是否真的是狗屎運，至少對伊莎貝拉來說是一件好事。
依照教團當時的狀態，如果有城市的話他們一定會去城市進行補給修整，隻要是到過城市那就一定能探聽到些許的資訊。
當然，教團也未必會去那座城市就是了。
想到這裡，伊莎貝拉的一直揪著的精神終於稍稍可以放鬆一些。
“希望你的狗屎運能讓我們在城市裡探聽到我的同胞們的訊息。”
“我承認我剛纔有賭的成分，”杜蘭的精力重心已經放在了1號和3號身上了，看提示進度，這兩個小傢夥用不了多久就能給出自己想要的東西。
“但找城市應該歸類到經驗主義和一些基礎的常識上。”
“你什麼意思？”伊莎貝拉偏頭看向杜蘭。
“簡單說吧，”杜蘭示意伊莎貝拉觀察周圍的環境，“經驗主義中有這麼一個說法，河流是文明的發源地，在這種偽丘陵到平原地形上，河流的上遊和下遊是容易出現人類定居的地點，有水源、方便種植灌溉——我們一旁的不遠處剛好有一條能夠走船的河。
“然後我剛纔分解了本地士兵的武器，對比那些人的穿著工藝我才得出這裡的工業技術不算很發達的結論，冇有像樣的工業雛形很難擺脫‘水是生命之源’的定理，也就是說這個類中世紀文明的人類聚集地，很大概率離不開水源。
“最後……”
杜蘭停頓了一瞬，這讓伊莎貝拉稍稍側耳。
“嗯？”
“這些其實都是常識。”
伊莎貝拉：“……”
「又感覺他在損自己了，但又冇有明確的證據！」
其實嚴格來說這都是地理課和曆史課在初中時候就講過的東西，甚至有的教材小學自然科學課上都有過事先的鋪墊。
杜蘭挺慶幸自己冇把這些東西都還給老師，也挺擔憂他依靠這些經驗真的找到了城市。
——這個世界的工業異常愈發的讓人覺得不對勁了。
不過也不是冇有好訊息，3號的信標發射直至現在都冇有被監聽、被追蹤、乃至被乾擾和攔截的跡象。
這從側麵說明瞭上級文明可能不存在的情況。
可也帶來了另一種微妙的猜測：這地方算是異世界，那是不是真的有穿越者存在。
有些不太負責的穿越者就是這樣，來到一個異世界，根本就不管發展是否會平衡，直接大展拳腳開始“工業革命”，最後弄出來一個不倫不類的文明社會發展趨勢。
最可氣的是他們還不負責到底！
像是某衛星精和某忽悠女巫的那種負責到底的人，真的是少得可憐。
現在這個情況排除掉上級文明和文明遺蹟的話，老實說還真挺像的。
有了這個猜測，杜蘭開始尋思著是不是找個機會找到那位“穿越者”，好好教育一頓了。
暫時收起這些想法，兩人此時也抵達了能夠清晰的看到城塞外牆的地方。
很明顯的，城塞極具中世紀的特色，雖說冇有衛城、城塞也並非是棱堡設計，但標準的想進門先檢查的套路是擺脫不掉。
伊莎貝拉也看到了排查的情況，當即問道。
“我們是不是要……誒！？”
回過頭時杜蘭已經捧著一套衣服遞到了她的麵前，衣物的質地略顯粗糙，而他已經不知何時換上了近似的服裝。
“你什麼時候準備的？”
“檢視那些學者的時候，”杜蘭掂了掂衣服，示意伊莎貝拉拿走，“估計不太合身，但這是那些學者攜帶行李裡麵最貼近你身材的一套了。”
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教團長袍，伊莎貝拉接過了衣物。
“我還以為教團長袍可以混過去的，不過你……”
抬頭的時候杜蘭已經轉過身去了，他的手順便指向了旁邊的小樹林。
換好衣服回來，鬆鬆垮垮的伊莎貝拉眉頭皺出了“川”字。
“他們洗衣服還是用火堿燒，不用神奇的魔法是不是因為這裡的魔法其實並未普及？”
她回來的時候那三隻眷族已經不知所蹤，隻是好奇了一瞬，並未多問詳細。
“不知道，不過去了城裡就應該清楚一些了，對了，你把這個貼在聲帶的位置。”
下意識的接住杜蘭扔過來的一張膚色貼紙，攤開之後，貼紙內不僅有著一組精密的軟電路，還有兩個肉色的入耳式耳塞。
“語言已經初步解析完成了，這是用於偽裝的翻譯機組，進城之後暫時少說話，等有了更多數據之後再說。”
“嗯。”
貼上貼紙塞上耳塞，本人開口時並未感受到任何的差異，但其實伊莎貝拉說出的語言已經是當地使用的語言了。
來到大門的不遠處，讓兩人欣慰的是檢查隻是象征性的，主要目的是在參照比對一旁招貼告示板上的通緝犯形象。
通過了檢查，來到了城裡，杜蘭輕輕的舒了口氣。
“居然冇要人頭費。”
偏頭瞥了眼杜蘭手裡嘩啦作響的口袋，她登時挑眉：“你這錢哪兒來的？”
杜蘭坦然一笑：“那些士兵和學者身上啊，他們不由分說的攻擊，我總要討要點精神損失費吧。”
伊莎貝拉：“……”
這個人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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