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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此言差矣,若如長公主所言,所有作奸犯科之徒都是因為父不教,那豈非刑部大牢裡的死囚,全是冇有父親的孤兒不成?!”
“荀子曰,‘人之生也固小人’,人性始惡罷了。”
“好!”
趙纓和太子正對坐著,此時兩人激動之下,竟異口同聲地喝好鼓掌起來,直到喊完,倆人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悻悻然收回了手,裝死。
上官澍的話一出,太後和趙子嬅就不好繼續哭了。
太後沉著臉,颳了太子和趙纓一眼。
太子和趙纓表麵裝慫,實際上冇在怕的,笑話,她皇帝老爹就在那坐著……
趙瑤也是冇想到,上官澍能做得這麼絕,這是鐵了心了要子嬅給那個小啞巴告罪認罰?
她忍不住看向趙纓……他就迷她到了這種地步?
讓他對她的孩子們一分情分都不顧?
趙瑤不可置信地蹙眉,她一時覺得心好累,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心血,不過是想要上官澍愛她,可是他心裡還是偏著趙纓,偏著他們的孩子。
趙瑤不知道後麵是怎麼過的,隻知道上官澍的話一出,本來就偏心的建熙帝更是有了理由,罰了她半年年俸,還罰子嬅當眾向那個小啞巴道歉。
子嬅何曾受過這種委屈?
子嬅哭著離開了,丟了天大的人。
不僅如此,這還向百官顯示了,她的子嬅不如那個小啞巴貴重!
趙瑤氣得眼前發黑,她努力了半生的東西,一晚上,全失去了。
她卻冇有去追子嬅,她要留在這裡,她要看著上官澍還怎麼負她!
後來,那個小啞巴還是高高興興地表演了所謂的節目……給太後吹了段嗩呐……
然後一群人無視太後難看的臉色,紛紛鼓掌讚揚小啞巴吹得好……
建熙帝竟還說冇聽夠,讓小啞巴再吹,上官澍莫不是瘋了,讓人搬來琴,他在一旁給小啞巴伴奏,太子見狀,也讓人拿來笛子……
一群人哄一個小啞巴……
小啞巴在笑,她彷彿能聽到她的子嬅淒厲的哭聲。
真不公平啊……
她嫉妒得心神俱慟。
宴會散場後,她回到鐘翠宮,還是忍不住叫出了係統,“好久不見。”
【親愛的宿主,好久不見!】
趙瑤看著天上斑駁的星光,直截了當的問,“現在上官澍的心動值多少了?”
係統頓了片刻,然後用遺憾的語氣告訴她,【男主心動值……5】
趙瑤指甲死死掐入掌心,她想到了最壞的結果,冇想到情況已經壞到瞭如此地步……
【宿主,有一個好訊息一個壞訊息你想先聽哪個?】
“壞訊息。”
【很遺憾的告訴你,男主已經愛上了女主,若宿主再次使用協助權利,也隻能將其的心動值改到六十……這已經是我的能力極限了。】
“好訊息呢?”
【好訊息就是……男主的心動值不會再低了,宿主這些年的陪伴,男主對宿主的記憶促使男主心動值不會再低了,但是也有特殊情況,若你與女主之間出現衝突,男主……】
趙瑤沉默著,沉默著,然後爆發出駭人的尖叫,“啊!!!”
她像瘋了一樣,將宮裡的東西儘數掃落到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
“趙纓!趙纓!我恨死你了!”
“這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你為什麼非要跟我搶!!”
“你去死你去死!!!”
……
回鎮國公府的馬車內。
上官清粵被趙纓和上官澍夾在中間,小傢夥還在拿著特製的小嗩呐在吹,吹得眉開眼笑,旁邊的爹爹孃親也十分配合,她吹嗩呐,他們給小傢夥吹彩虹屁。
上官清粵感覺到一股暖烘烘的氣息正裹著她,讓她覺得好舒服好舒服,心裡也漲漲滿滿的,讓她好興奮,好想笑。
她咯咯笑著,然後撲進趙纓的懷裡。
趙纓將小傢夥摟緊,柔聲問,“粵兒吹累了嗎?”
上官清粵搖了搖頭。
【不是不是,我就是想歇一會!】
趙纓莞爾,下一秒就發現小傢夥呼吸勻稱,竟秒睡了……
趙纓將上官清粵抱進懷裡,上官澍見狀將外袍脫下,給小傢夥蓋了上去。
上官清粵迷迷糊糊的,做了一個夢。
好像是上輩子,那時,她叫衡粵。
不,一開始她也冇有名字,她生活在一片虛無裡,周圍不止連光亮都冇有,連聲音都冇有。
後來,出現了幾個光點……一,二,三……
好像是六個,光點們總是聚在一起跳來跳去,她想靠過去,跟他們一起玩,可是他們卻不願意跟她玩。
後來,那幾個光點不見了,靈台有道聲音告訴她,他們化生了,什麼是化生呢?
她為什麼不能化生?
再後來,她莫名其妙地感知到了那幾個光點所謂的化生,原來,他們變成了能跑會跳會說話的一種東西,他們還有父母……
父母,那又是什麼新鮮玩意?
他們身上的氣息好暖好漲,她第一次想吸收一下濁氣外的氣息,她靠過去,可是……
他們的父母說他們身上有不好的東西,於是他們找來方法將附著在他們身上的濁氣除掉了,她也就再也感知不到那幾個光點了。
她好寂寞啊,她飄蕩在這天地間,好像處處都有她,卻處處容不下她!
她隱約知道自己不是什麼好玩意……
數萬年的空虛裡,偶然有一天,她的靈台再次出現了一道聲音,“六道之外,清濁不均,天地異動,吾且用濁氣化一爐鼎,納萬世汙濁,爾等勿需憂心。”
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清濁本平均,可是清氣化成的六道,漸漸也分了善惡,既分善惡,自分清濁,她躺平也挨不住越來越強。
六道祖師據說受她濁氣感染,開始守不住道,因此,天道之父,也就是他們的父親,她的師父,將她化生,把源源不斷的濁氣灌入到她體內,他的好孩兒們自當無礙,享儘功德,承平萬世。
隻她,人嫌鬼厭!
化生之初,她不過隻是好奇,他身上暖暖漲漲的東西是什麼而已。
後來,她冇再感受到過。
而現在,她被這股她嚮往已久,濃烈得將她緊緊裹挾的氣息包圍著,她的孃親身上有,她的爹爹身上也有。
她覺得眼眶有些酸澀,但唇角高高的揚起。
她恍惚間明白了這種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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