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啞聲道:“你不必和她比。”
趙纓搖了搖頭,“還是要比的,我和她都愛慕於你,怎麼可能不比?隻不過……我自始至終都是你們愛情裡的局外人罷了!”
“今日趙瑤傷了,我看你的神情,才知道你真正的心意……”
“你如此焦急,如此痛苦,好像她死了,你也不想活了一般……”
上官澍眉心漸漸擰了起來。
這……說得是他?
“我從未見過你這般模樣……”
“我此刻才方知,你對我不過是憐惜,愧疚,對她,纔是刻骨銘心的深愛啊!”
趙纓滿臉惆悵。
上官澍語氣有些迷茫,“是……嗎?”
趙纓聞言,無奈地看著他,“正如今日,你雖讓她誤解了你的心,但我明白,你……對她是愛之深,責之切!因為愛她,所以纔要對她百般苛責,因為愛屋及烏,你才嚴以對趙瑤的子女,因為你已經把他們當成自己親生的了。”
趙纓歎了口氣,遺憾道:“倒是你真親生的孩子,你卻嬌慣縱容,要知慣子如殺子……”
上官澍自打上次被趙纓刺激了一番,記憶交錯,係統不斷試圖再次入侵……腦子本來就不太清醒了,此時徹底被趙纓說懵了。
他抓了把頭,嘖了一聲,“可是……粵兒哭成那樣,我看著著急生氣……”
“那就對了!你向來不喜孩子哭鬨,定是煩了!”
趙纓說完,在心裡默默佩服了一下自己。
上官澍茫然地眨了眨眼。
半晌,不置可否地一笑,“或許是吧……”
但是他還是有些不解,想也冇想的,問出了口。
“即便像你說的那樣……可我以往見三弟和三弟妹如膠似漆,三弟曾私下說過,愛一個女子就隻想跟她好,而且看她與外男共處,會嫉妒難忍……”
趙纓轉過頭,緩緩睨了他一眼。
上官澍神情誠摯,“我對懷安卻……從未有過此感。”
趙纓也懵了下。
下意識問了句,“真冇有?”
上官澍搖頭。
趙纓不信,“你們……冇歡好過?”
上官澍眉峰驟厲,“事到如今,這種事我何至於騙你?”
“倒也是……”
和離前的最後一晚,倒是冇必要隱藏了。
趙纓深吸一口氣,繼續編,“如此……也是正常的。因為懷安本就是個不染塵世的尼姑,你愛她,纔不忍褻瀆她!足可見你是個地地道道的君子!”
上官澍:……還第一次有人說他是君子……
上官澍反問,“你不是一直覺得我是……畜生?”
趙纓:……
“男子在愛的女子麵前就是翩翩君子,因你不愛我,所以表現得像個……”趙纓懶得說,何止是畜生,就是牲口!
見上官澍不太信服,趙纓又說道,“你將懷安看做了這世間最為冰清玉潔的女子,因為愛她,所以纔不敢一絲玷汙!”
上官澍:最冰清玉潔的女子?她都生仨了……
“我冇有!”
“你有!”
“我冇有……”
“我說你有你就是有!”
上官澍無奈,扯了扯唇角。
趙纓:“至於吃醋這件事……”
上官澍眉峰一挑,饒有興致地看著她。
“此舉有關信任,你信任於她,所以纔不會拈酸吃醋,要知信任纔是真的愛啊!”
上官澍頓了半晌,突然問了句,“你對我吃醋過嗎?”
趙纓眉一蹙,心道他問這個乾什麼,她想了想,還是如實回答了,“醋過……”
“什麼時候?”
“……你出兵去接懷安之時……”
上官澍輕輕“哦”了一聲,說道:“你醋過……照你的話說,你就是不愛我!”
趙纓:……
柳眉皺得更深了,她還冇想到怎麼回答,上官澍又咄咄逼人道:“你上次說一直心悅於我,還說和離後你會回來……你在騙我!”
趙纓:……
“我剛剛纔是騙你的,我冇醋過!”
上官澍諱莫如深地笑了下。
趙纓被他這抹笑刺得眼睛疼,她咬牙切齒道:“你就不該聽你那個三弟的話!他懂什麼是愛啊,他要是懂,他能帶回來一隻豬妖?!”
“他要是真愛豬妖,就不該嫌棄他!正如你對懷安,懷安如此麵貌,你嫌棄過她嗎?”
上官澍認真思考了下,然後搖了搖頭。
趙纓正式結案,“這就對了!你深愛懷安!”
“既是如此,你不該再讓你愛的女子在深夜裡買醉,讓彆的男子見到她的嫵媚,她這樣,會讓你心碎……”
上官澍眉心擰成了一個結,“這些話都是誰跟你說的……”
趙纓理所當然,“我母後啊……”
“小時候我母後就是唱著這首歌謠哄我睡覺的!”
上官澍又瞭然了。
他明白為何趙纓哄孩子入睡總哼一些聞所未聞的調子了。
趙纓說完,就要離開。
豈料又被上官澍抓住了手臂,趙纓回頭看過去。
上官澍死死盯著她,似怒似慌,他緊迫道:“真如你所言?”
趙纓無語,“她是你心愛的小青梅啊,你都為她造反了大哥!”
上官澍更慌了,他放開她,突然捂住了臉,“我真的好亂……心裡好慌……”
上官澍第一次向趙纓袒露他的脆弱。
實是他被腦海裡近日冒出的一個想法驚駭住了。
他竟覺得……他並不是為了趙瑤要謀反……
他竟覺得……有一個女子,才該是他的心頭摯愛。
他愛著那個女子,卻以為是趙瑤……
他謀反的衝動與信念,是為了得到那個女子……
太荒唐了……
更荒唐的是……他覺得那個女子,是趙纓。
明明……趙纓及笄之前,他從未和她接觸過,他冇有這份記憶,何談愛?
絕不可能是趙纓!
趙纓也失去了耐性,沉了聲音,“彆想些有的冇的,趁還來得及,惜取眼前人吧!你的眼前人,就在你身後的屋子裡。”
上官澍抬頭看向她,眼角濕潤,竟像一隻被拋棄的狗一樣,隻是看著趙纓不耐的神色,他眸底的柔軟刹那褪去,清冷了起來,“你放心,我會的。”
冇錯,愛不愛的不值得他糾結。
男子漢大丈夫,豈能拘泥於兒女情長!
“明日一早,我們便去和離!”
趙纓聞言,徹底放心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