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若是父皇和百官知道了,剛剛立了大功的魏將軍平白無故遭了淩辱,本宮想,到那時候,光告歉已經解決不了問題了。”
趙瑤目光一緊,有些虛了,但上官澍在這裡,這是一個多好的機會,向上官澍示好,還能讓上官澍看看趙纓的嘴臉,她自是不能輕易放棄。
趙瑤緊接著無所謂道:“大楚隻有你魏家表哥立過功打過仗嗎?上官世子戰功赫赫,比之更為驍勇強悍,魏將軍剛得勝歸來,就上門挑釁,莫不是早有僭越取代之心?”
趙纓挑了挑眉,淡聲道:“既是如此,那本宮便去告知父皇,看他如何定奪?”
趙纓說完轉身。
趙瑤在身後漫不經心地開口,“好啊,既是說了,不如也讓父皇知道知道,三十一年前,坤寧宮……”
趙纓回過頭,冷眸如刀,射向趙瑤。
趙瑤唇角微不可察一勾。
眼神也帶著挑釁,彷彿在說,你告狀去啊,有本事就去啊。
魏複見趙纓莫名處了下風,雖搞不清楚緣由,但現在當務之急是給她台階下。
魏複輕咳了一聲,“兩位公主……”
“啪!”
清脆的一聲,震響了眾人的耳膜。
眾人定眼看去,趙瑤正捂著臉,憤恨地瞪著趙纓。
趙纓的纖纖玉手從半空中慢慢收了回來。
趙纓打了趙瑤!
眾將領們低下頭,不敢再看。
趙瑤咬牙切齒道:“你敢打我?!”
趙纓唇角微勾,下頜輕抬,神情帶了絲囂張,“打你?”
趙纓凝視的目光一一落到現場的人臉上。
“懷安公主說本宮打她了,有誰看見了!”
“給本宮站出來!”
冷厲的話音一落,眾將領們恨不得把眼睛紮瞎了,一個個腦袋埋在了胸前。
很顯然,他們不會為了區區一個懷安公主來得罪承乾公主,趙纓帶來的宮人們更是不會。
最後隻剩下上官澍和魏複。
魏複自是不作他想,睜著眼睛說瞎話,“我冇看見。”
趙纓饒有興致地看向趙瑤。
趙瑤身子氣得直抖,趙纓料定了她不會因為一巴掌把她是野種的秘密說出去,不值得,所以纔敢放肆地打她,仗著人多,欺負她孤立無援!
趙瑤咬牙,“你……”
“我看到了。”
趙纓一凜,目光落到聲音的主人臉上。
上官澍盯著她,眼裡溢滿了諷刺和控訴。
趙瑤心頭一喜,開口叫道:“潤郎……”
上官澍卻似冇聽到,眼裡都是趙纓。
趙纓垂在兩側的手緊了緊。
半晌,若無其事地問,“你看到什麼了?”
上官澍朝她走來,抓起她的手腕,舉到眼前,笑意寒涼,“微臣看到殿下用這隻手打了懷安公主,夠了嗎?”
趙纓抿唇,將手腕用力抽出。
上官澍目光如晦,見狀更是暗了幾分。
二人的視線在空中對峙了片刻……
突然,趙纓冷笑,抬手,又扇了上官澍一巴掌。
上官澍臉一下子歪了過去,他難以置信地緩緩回過頭,眉心擰成了一個結,眸底升騰著怒火,凶惡如豺狼……
趙瑤怒極,“你瘋了吧?”
趙纓輕輕笑了下,“既是如此,那你倆互相作證人,去皇上那裡告本宮的狀吧!”
說完,趙纓越過二人,朝乾園走去。
趙瑤心疼地看著上官澍的臉,手指剛要撫上去,上官澍揮開她的手,朝趙纓的方向跑去。
趙纓冇走幾步,就被人從身後扯住了手腕。
富春驚呼,“上官世子你大膽……”
上官澍根本不理會他人,反而居高臨下地看著趙纓,渾身散發著壓抑的冷怒,他怒極反笑,滲著邪氣,“趙纓,你現在高興了,你那個勞什子表哥終於回來了,”他將趙纓扯到自己身前,溫熱的呼吸噴灑到趙纓的臉上,他質問,“你準備和他如何?”
趙纓麵如冰霜,眼底波瀾不驚,“這都跟你沒關係!”
“趙纓!”
上官澍無能狂怒,語氣不甘又委屈,“你白日裡答應過我什麼?”
“你說你隻心悅我的!!”
“你剛剛為什麼向著魏複?!”
上官澍隻覺得嫉妒的火焰快要將他燒成灰燼了。
趙纓歎了口氣,想將手腕從上官澍手裡救出來,奈何上官澍握的更緊,趙纓煩躁,“你鬆開!”
“我不鬆!”
像個孩子般執拗。
趙纓忍不住問道:“你上次不是說他是我親哥哥嗎?既是如此,那你還發什麼瘋?”
上官澍聞言一怔,無法反駁。
冇錯,他是這麼說的。
可他完全是為了讓趙纓斷了對魏複的心思。
魏複怎麼可能是她親哥哥!
上官澍突然覺得,自己是被自己搬的石頭砸了腳。
見上官澍冇那麼激動了,趙纓緩聲道:“你現在可以放開了。”
上官澍眨了眨眼,緊接著湊到她跟前,用隻二人能聽到的聲音,問道:“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隻心悅我,是不是冇騙我,是不是會回來?”
說到後麵,上官澍的目光裡幾乎帶著懇求了。
趙纓心下冷笑,嘴上卻說道:“那當然,我何故騙你?”
上官澍一顆躁動的心終於被安撫住了。
趙纓將手腕抽出,問道:“粵兒呢?”
上官澍緩和了眉眼,本想實話實說,但猛然想到,若是粵兒不走,那趙纓就會為了看她,回來國公府,於是撒了個謊,“粵兒她不願意跟你,說哥哥姐姐們都走了,怕我會孤單。”
趙纓嗤笑地瞥了上官澍一眼,真想給他來一句,吹牛吧!
粵兒對他如何,她做孃的還不知道?
趙纓不打算理上官澍,直接前去抱走上官清粵,誰料上官澍擋在她麵前,眸色清明,“纓兒,將粵兒留下陪陪我吧?”
上官澍也是才知道,什麼叫天倫之樂,什麼叫平淡的幸福。
他如今什麼都冇有了,若是粵兒都不陪著他呢,他不知道會多難過……
趙纓思忖了下,說道:“可是懷安和呼延雪在,我不放心!”
“我向你保證,我一定護好粵兒,而且她們隻是暫住幾日,等身子好些,我就送她們離開。”
趙纓看了上官澍半晌,終究還是妥協了,他是孩子的父親,和離後她將孩子都帶走,對他是有些殘忍。
趙纓答應了,“好吧,那我進去看粵兒一眼。”
趙纓進去臥房,裡麵已經熄了燭火,隻在床腳放了一盞燈,霧濛濛的,將床上小娃娃的陰影拉得老長。
上官清粵縮在被子裡,露出的小臉又軟又乖,趙纓忍不住低頭親了親。
小傢夥似是在睡夢中感覺到了,甜甜一笑。
【孃親……孃親……】
趙纓心軟的一塌糊塗。
上官澍心裡難受得一塌糊塗……
看了半天,趙纓才離開,走出屋子,趙纓厲聲警告:“上官澍,我隻說一次,若是粵兒有三長兩短,不管是誰,也不管誰護著,我都要千刀萬剮了她!”
上官澍心頭一凜,重重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