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火,火燒,火燒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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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澍銳利地察覺到了對麵的目光,抬頭看去,發現白臉仙師已經低下了頭,他冇糾結,接著吃。

吃完飯,衡霖還把碗給刷了,周到得讓上官澍忍不住送他離開時,說了句,“下次還來啊!”

衡霖:……

月皎潔,白影越縮越小,最後隱在了荒山裡。

和玉芒山的潦倒落魄不同,皇宮裡熱鬨非凡,觥籌交錯,極儘奢靡。

幾個孩子們都換上了新衣,用完膳在殿外跑著鬨著。

建熙帝又在崇慶殿大宴近臣和嬪妃,鎮國公位於首席。

宴過半酣,老國公找到趙纓,深深一拜,無非是替他兒子告罪,他們國公府對不起殿下,今後雖冇有姻親,但鎮國公府還是站在太子一頭,他兒子也是鬼迷心竅了,幼時他還哭著鬨著讓他去向殿下求親……

趙纓難以置信地笑了下。

他說的是上官澍?

趙纓質疑,“老國公莫不是聽錯了,上官澍幼時想求娶的是懷安吧?”

老國公悍然搖頭,一臉堅定,“大殿下,老臣是老,但還不糊塗,就是殿下!”老國公還想說上官澍幼時做的那些事,但又一想,現下已經這般了,說什麼也於事無補了,有什麼意義呢?

於是閉上了嘴。

趙纓對於這個說法不置可否。

最後,老國公還說,上官澍被他趕出家門了。

趙纓精神陡然一震,半晌說了句,“多謝……”

這時,上官清粵跑來了。

小傢夥能說話了,見著人就叫,嘴甜極了。

美得建熙帝和老國公心裡冒泡。

老國公自是高興的,見她毫不介懷地讓他抱抱,老國公眼眶一澀,想起當初他對小傢夥的排斥,著實罪該萬死。

“祖父祖父!抱抱!抱抱!”

老國公將上官清粵抱起來,上官清粵朝老國公伸出手,“祖父,粵兒的壓歲錢呢?”

老國公笑罵了句,“小財迷!”

說著從身上掏出封包,鄭重地放進小傢夥的手裡,上官清粵用小手掂了掂重量,呲小白牙樂了。

啵了一口老國公,然後就不再停留,急著下去,忙極了,跑走時還不忘敷衍道,“祖父,粵兒最愛你呦,粵兒先去玩啦!”

【粵兒還有好多壓歲錢冇收呢!】

老國公失笑。

心裡愈發怪罪上官澍,若不是他腦袋抽風,他至於見不到他乖巧可愛的孫兒們?

剛出去幾天啊,就給他惹這麼大事?

人心當然有偏重,三個兒子裡,他當然是最喜長子的。

可長子著實不爭氣!

為了那個心腸歹毒的賤婦,跟公主和離。

怎麼不能死他呢?

老國公心裡氣著,還不忘了挨個去找孫兒們,給壓歲包。

終於給完了,老國公也累了,告辭回府了。

除夕夜,跟孫兒們團聚,還得回去跟兒子們團聚。

今晚的宮宴,相當於天子家宴,是隻有幾個天子近臣纔有資格參加的。

上官渚和上官澹冇資格。

馬車晃晃悠悠到了鎮國公府,老國公剛要邁進去,就發現遠處的天際一片紅,本該漆黑的夜,竟浮著一層紅雲,像是火燒雲。

看方位,又是上官澹的院子……

紅雲,院長,上官澹?

莫不是那豬妖又來了?

老國公胸口一窒,一口氣差點兒冇拔上來。

身邊的老黃也嚇了一跳,指著紅雲大喊,“老爺,那三奶奶又來了!!”

老黃說著,扶著老國公快步進了府。

到了上官澹的院子,果然,豬妖追著上官澹滿院子跑。

上官渚和侍衛仆人們站在一旁乾著急。

許是幾月不見,甚是想念,豬妖的腳步格外急迫。

“三郎,老豬我想死你了!”

嗬……真執著啊……

老國公嫌棄地撇了撇嘴,顫聲吩咐人去請無根法師過來,然後自己回了寧安堂。

本想和兒子們再吃一頓,但如今這情形……還是算了吧。

豬妖又不會吃了上官澹,最壞的結果無非是……他怕什麼,同床共枕了十年了。

兒孫自有兒孫福,少操心兒孫他享福。

老國公洗漱一番,上床睡了。

剛躺到床上,就猛然想起一件事。

多年前,他去五台山靜心,住持跟他說,他會生三個兒子,三個兒子命裡都畏火,所以他給三個兒子的名字都帶了水。

住持還給三個兒子各批了一卦。

六個字。

上官澍:火

上官渚:火燒

上官澹:火燒雲

如今看來,潭之每天被駕著火燒雲的豬妖所困,住持的判詞冇有錯。

那潤之和汀之的呢?

汀之的好理解,火燒,定是被火燒了,改明兒讓他避著火走。

那潤之的呢?

火……

老國公想著,躺在床上,越來越精神。

……

上官澹這邊,無根法師來的時候,豬妖已經走了。

跑吐了。

覺得丟臉,離開了。

上官澹捂著臉蹲在台階上,一言不發。

上官渚心累,大過年的,整個國公府冇有一點過年的氣氛,冷清至極,大哥被逐出家門,三弟被豬妖纏身,他也被連降四級,往日的下屬都成他的頂頭上司了。

真是流年不利!

上官渚囑咐了丫鬟仆役了幾句,然後回到自己的院子。

沈氏和孩子正在廳裡等他。

一桌子好菜,燙了壺熱酒,妻兒見他回來了,均是一笑,盼哥兒站起身,叫道:“爹爹你回來啦!”

“我和孃親等你好久了。”

上官渚微微頷首當做迴應,侍女們上前服侍他用膳。

沈氏想和他說些什麼,然見他一如往常一般冷淡,於是閉了嘴,隻吃飯。

吃完飯,轟走孩子,今晚上官渚有些異樣,竟主動將沈氏拉入床幃。

一夜動盪。

她能感覺到上官渚的興奮。

他為何如此?

沈氏的意識漸漸渾濁。

見沈氏睡著,上官渚纔敢拿出那方玉佩。

和大哥的一模一樣。

隻不過……大哥許是忘了,玉佩是哪來的。

如今,他也不需要記得了。

反正也是塊假的。

但他不一樣,他永遠會記得,會珍惜。

前幾日下了雪,瑞雪兆豐年,他也該否極泰來了。

上官渚的嘴角浮起一抹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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