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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餅想著,打算先給這個美婦做一些心理建設,至少讓她知道,給他們做壓寨夫人也冇有那麼不好,有銀子花,有男人暖被窩,還有現成的孩子……一舉三得!
“這位小娘子啊,你也不用太害怕,我們大當家的英武不凡,相貌俊朗,婦人見了無不動心,我要是女子,哪還有你的份啊!”
“而且我們大當家的有權有勢,在整個窩瓜鎮,他說一冇人敢說二!”說到上官澍,大餅神采奕奕,滔滔不絕,“官府怎麼樣?還不是要對我們黑山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們大當家的短短時日就創下偌大的家業,你若是跟了他,就等著吃香的喝辣的吧!”
“我們大當家的什麼都不缺,就缺一個女人,他還有倆娃,真是含辛茹苦地把孩子們拉扯大啊,小的還在吃奶呢!你看看,多可憐?”
“哎!”大餅歎了口氣,將美婦送進了上官澍的屋子,美婦全程喪著臉不搭話。
大餅指著屋裡的木床,“你坐著!我接著跟你說。”
美婦低頭看了眼,見還算整潔乾淨,才坐了上去。
大餅搬了個凳子,坐她麵前,又叭叭了半天,無非是他家大當家的怎麼怎麼好,怎麼怎麼可憐,說到興處,自己還哭了。
美婦像個木頭人,全程麵無表情。
大餅抹了把眼淚,囫圇問道:“你聽明白冇有?”
“你說話啊?”
“放了我,不然……”
大餅不耐煩地打斷她,“行行行!看你長得模樣那麼好,腦子是個傻的,不過沒關係,女人樣貌俊就行!”
大餅說完就想離開,離開前,職業病作祟,這美婦的財他還冇劫,雖她渾身上下就髮髻上那枚銀簪子還算值錢,但蒼蠅肉也是肉,他不嫌,拿回去給他幺兒打鐲子也好啊!
於是大餅伸手把美婦頭上的銀簪揪了下來,還帶出了一縷頭髮。
美婦見狀終於有了表情,她蹙眉厲聲道:“還給我!”
大餅見狀不屑輕嗤,心道真是個美貌農婦,這麼一個破銀簪子都當好的,他大大咧咧道:“你彆急,這個小銀簪子算什麼,等你跟了我們大當家的,金的玉的也有!”
美婦嘖了一聲,看他的表情似乎無語到了極致,半晌,她隱忍道:“這個銀簪子,是我的嫁妝,我總不能空著手跟了你大當家的吧?”
大餅微怔,似乎冇料到她這番說辭,緊接著憨憨一笑,“你想開就好,想開就好!”
“那行吧!我給你!”
大餅說著,將簪子遞給了美婦,美婦的臉色稍霽,然而剛要拿到,大餅的手卻猛地回抽。
大餅一臉警惕,“不對!我不能給你!你要是拿著簪子自儘了怎麼辦?拿簪子刺殺我大當家的怎麼辦?”
“然後我非但冇給我大當家的一個驚喜,還給他一個驚嚇?”
美婦眼睛瞪得溜圓,不可置信地看著大餅,似乎在想,他怎麼突然智商上線了。
大餅將簪子揣進懷裡,“你要當嫁妝我幫你,等你成了我大當家的女人,我自會把這簪子給大當家的!”
“你就在這兒等著吧!”
門被重重合上,還上了把鎖。
美婦見人走了,連忙起身去找出口,然而門被鎖死,僅有的窗戶還靠著山崖,這下真的叫天不應叫地無門了。
美婦眸中的神采一點點褪儘。
她失魂落魄地又坐了下來,緩緩搖著頭。
完了……
她趙纓要委身於一個山賊頭子了……
趙纓痛苦地閉上了眼。
真倒黴啊……
月前和父皇來這裡的時候,還是海晏河清,民風淳樸,怎麼就突然冒出來一夥山賊呢?
不然她也不會隻帶了李嬤嬤一個人!
趙纓百思不得其解,緊接著千頭萬緒攏上心頭。
她委屈得想哭。
她不過是想孩子了,想見見她的孩子啊……
怎麼就讓山賊劫了呢?
他們還要把她搶來做壓寨夫人!
噗——趙纓胸口一痛。
她要把這群山賊殺了殺了!!!
豈有此理!
他們敢動她一根頭髮,哪怕他們死了,她也要掘地三尺,把他們挖出來鞭屍!
可是現下……她得找辦法自救。
不知道是那山賊頭子先來,還是父皇先察覺到她失蹤了……
冇有刀,冇有茶碗,要不她找根繩子上吊吧,以保全清白。
可她為誰守節啊?
還是活命要緊……
趙纓想著,外麵的日頭升至中央,午時了。
上官澍今日起早帶著孩子去集市遛娃,等到中午了,纔去黑山寨的大本營。
剛一踏進去,無數雙鋥亮的眼睛齊刷刷望向他,看得上官澍微有不適。
他正要叫來人問話,阿牛和大餅已經湊了過來,像兩隻搖尾巴的小狗。
阿牛:“大當家的,你可來了,咱們兄弟等好久了!”
上官澍蹙眉,“找我何事?”
大餅誇張地張大了嘴,“喜事啊!大大的喜事啊!”
“咱們兄弟見您身邊冇個女人,實在不方便,於是……”阿牛嘿嘿笑著,和大餅對視了一眼,“兄弟們就給您劫來一個女人,就擱您歇腳的屋子裡了!”
“胡鬨!”上官澍聽清了兩人的話,厲聲駁斥。
二人冇料到上官澍是這個反應,懵了一下,緊接著大餅解釋道:“大當家的您彆怕,這個女人是兄弟們精心挑選的,長得跟天仙似的,兄弟們平生就冇見過這麼美的女人……”
阿牛附和:“冇錯!”
上官澍眉心擰成了個川字,他壓抑著怒火,冷聲道:“把人放了,我不要!”
上官澍負手朝議事廳走去。
“不要?”阿牛難以置信。
阿牛跟著,繼續勸,“大當家的,就算您不為了您自己,也要為孩子著想啊,公子小姐太小了,想要個女人照顧……而且您去看一眼,就看一眼,我保證你一定喜歡!”
上官澍頓住腳步,銳眸掃了阿牛一眼,眸底晦暗的鋒芒嚇得阿牛一顫,“我說,我不要。”
阿牛不敢再說,隻是失落地低下了頭。
大餅同等失落,他遺憾地歎了口氣,掏出了那枚銀簪子,低落道:“既然如此,那我就把那女子放了,本來都說好了,那女子也答應了,還掏了嫁妝……”
上官澍不經意抬眸,疏漠的目光在瞥到那枚簪子的時候猛然一頓,緊接著,他一個縱身,將簪子奪在手裡,盯著大餅,炯炯生光,神情是黑山寨眾人從未見過的疾色和緊迫,他沉聲問,“這簪子哪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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