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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也是怕的……怕被這件事連累,與其讓太後賜死李良娣,不如……毀屍滅跡!”
甚至……太子不能派人去查,到底誰做的這個娃娃。
隻要訊息漏出一點,讓太後知道,就有了攻訐他的把柄。
太子會為了區區一個妾去賭嗎?
裡麵,太子擰眉,看著李良娣,眸色晦暗。
李良娣細聲細語,偷偷地看著太子,“殿下還是懷疑臣妾嗎?”
太子緩緩搖頭,“事到如今,是你也是,不是你……也是!”
李良娣不明所以。
太子朝她招了招手,“過來。”
李良娣一臉疑惑地站起身,朝太子走過去。
“殿下……”
太子伸出手,貼了貼李良娣的臉。
李良娣見狀,彎眉斂目,嬌怯地迎合著。
太子的手慢慢滑到李良娣的脖子。
突然,用力——
“呃……”
李良娣抓著太子的手,瞪著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太子,吐著舌頭,話不成句,“殿……下……”
太子紅著眼,手下的力道未減一毫。
不知過了多久,李良娣的身子軟了下去。
太子驟然鬆了手,身子如同脫力一般,跌坐在椅子上。
同時,一行淚從眼角跌落。
太子喃喃自語,“不要怪孤……孤本想許你一世榮華……”
“孤是太子……孤是太子……”
……
太子從李良娣的屋子出來的時候,情緒已經調整好了。
他看著守在門口的太子妃和趙纓,問了句,“邢禦醫都囑咐好了?”
趙纓點了點頭,朝屋子裡看了眼,“李良娣她……”
太子麵無表情,聲音也冷酷到了極致,“死了。”
太子妃眸色一顫。
雖然她已是厭極了李良娣,然而目睹太子親手殺死李良娣,她也難免有兔死狐悲之感。
她顫聲道:“殿下……李氏罪不至死……”
太子側身而立,讓人看不清他的麵容。
他隻淡淡說了句,“她太不知足了,也太蠢了。”
……
趙纓打道回府。
車駕走至半路,突然停住了。
外麵一片喧鬨,趙纓撥開簾子看了眼。
發現前麵是賭場開張,五層的小樓,蓋得碧瓦朱甍,富麗堂皇,一看就是大手筆。
從樓上掛下兩個橫幅,橫幅上分彆寫著,“骰子技術哪家強,瀏陽江府找色王!”
趙纓擰眉嘖了聲。
馬伕說了句,“殿下,前麵堵了,咱們得換道走了。”
趙纓好奇發生了什麼,於是就讓馬伕等一會兒。
她看看熱鬨。
周圍圍了好幾圈人,熙熙攘攘的,其中一個聲音格外響亮突出。
“今日是咱們“骰子王”開業大吉,我家少東家特意擺下生死局!”
“什麼是生死局啊?!”
“生死局就是——拿著賭金一萬兩,就可和我家少東賭三局骰子大小,三局兩勝,隻要贏了我家少東家,那贏家可向少東家提出一個條件!”
一個大漢嚷道:“什麼條件都行嗎?”
小乞丐接話,“我要是要你們‘骰子王’呢!”
“骰子王”門口的管事一臉自信,“若是哪位贏了,店鋪即刻雙手奉上!”
管事話音一落,全場徹底沸騰了起來,一個個躍躍欲試。
大漢拍著胸脯,“那我也不欺負你們少東家,我要是贏了,給我十萬兩就行!”
周圍哈哈大笑,一個婦人打趣道:“你有本金一萬兩嗎?”
大漢被說得麵紅耳赤,閉了嘴。
趙纓聽得越來越好奇,就差遣李嬤嬤去打聽打聽。
李嬤嬤片刻後回來了,稟告,“殿下,老奴打聽了,這家賭坊是新開的,賭坊的東家姓江,叫江必生,綽號絕絕子!不是京城人,是瀏陽來的,
聽說家財萬貫,逢賭必贏!”
“哦?”趙纓驚奇道。
李嬤嬤又說道,“但就是這個‘逢賭必贏’,導致整個江家子嗣凋零,到了江必生這一代,愣是生不出孩子了,大家都說他們江家的賭運是借了後代子息的運!”
趙纓疑惑,“聽這個管事說,江家不是有少東了嗎?”
“對!這個江必生走遍大江南北尋醫問藥,治這個不育之症,後來來到了京城,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所幸離開的時候,遇到了一夥柺子,江必生見柺子手裡的小男孩長相極為像他,於是將那小男孩買了下來,帶回了瀏陽,取名江有後。”
“這江有後許是和江家有緣,賭術超群,青出於藍……”
“殿下,老奴看這‘骰子王’有詐!彆看他說得好聽,輸了什麼都給,老奴以為,他們根本就輸不了!”
趙纓深以為然的點點頭。
然後吩咐轎伕繞路離開。
然而要離開,趙纓的心突然一慌,好像失去了什麼東西似的,她捂住心口,一臉悵然。
賭坊樓上,一個六七歲的男娃穿著一身青袍,頂著玉冠,手背在身後,一臉嚴肅,煞有介事的模樣。
身後還站著倆隨從。
男娃的臉甚是奇特,五官模糊,讓人看不真切,更奇特的是,這張臉在各人眼裡的模樣不一,誰看了這張臉,都覺得和自己長得像!
這也是當初江必生收養男娃的原因。
因為他覺得他跟他長得很像!
那就是天生的緣分!
然而孩子帶回去之後,江府隔壁老王看了差點兒嚇死,以為自己跟江夫人的姦情留了後患,江夫人偷偷把他們的孩子生下來了!
不然為何和他長得一樣?
此時此刻,男娃看著樓下那頂富麗堂皇的轎子,挑了挑眉,“清一色,你去查查這頂轎子裡是什麼人?”
清一色不解,“公子何意?”
男娃饒有興致道:“我看這轎子裡的人有些底子,找機會將她請來,我與她一戰!”
十三幺往樓下仔細看了看,眉頭逐漸擰了起來,“公子,我覺著……難!那轎子一身明黃,恐怕是哪位皇親國戚!”
男娃聽著更有興趣了,皇親國戚好!皇親國戚更有底子輸啊!
他朝十三幺擺了擺手,音色童稚,“你隻管去請!”
……
與此同時,鐘翠宮。
趙瑤問無發法師,“法師,可找到那個小子的方位?”
無發法師從入定中醒來,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
趙瑤眼睛一亮,“在哪?”
“就在京城!”
“京城?京城哪裡?”
“東街賭坊……”
趙瑤得了方位,馬上找到自己的親信,一個小太監,“小東子,你去東街賭坊,找一個六七歲的小男孩,找到後打昏帶來給我!”
小東子:“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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