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誤會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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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彥方纔站在屋門口,把薛凝和蕭程風的對話統統聽了去。

好傢夥,他怎麼嗅出一絲不對勁呢?

老蕭和小阿凝這是有事兒啊!

不過,他們倆不是師叔和師侄嗎?這差輩了啊!

看到蕭程風走進了屋,臉上像是蒙了一層霜,看著極其冰冷。

桑彥和他認識許久,對他的表情瞭如指掌,知道他這是心情不好,不由得湊上去摟住了他的肩膀。

“你乾嘛把她氣走啊?我覺得小阿凝好像很不情願的樣子?”

蕭程風語氣平靜,“你錯了,她巴不得離我遠點,早點回蜀山。”

若不是她失手砍掉了玄草,她也不會勉為其難答應和他一起下山。

蕭程風深知這一點,所以對薛凝的離開並不意外。

桑彥聽了這話,隻能搖頭歎氣,心中無語。

這老蕭啊,還真是個木頭腦袋!

修為倒是厲害,可惜對感情這種事情,著實是遲鈍得很!

“我看小阿凝挺喜歡你這個師叔的,你們倆的關係也不是很糟糕嘛!”桑彥決定說幾句點醒他的話。

蕭程風冷笑,“她會這麼老實,是害怕我會因為玄草的事情找她麻煩,現在玄草複活了,她也冇必要裝了。”

桑彥用一種八卦的表情盯著蕭程風,好奇地問:“是嗎?我不信,這一路上,你們兩個就冇發生點什麼?我在飯桌上聽小阿凝說,你可是救了她好幾次呢!”

蕭程風語氣重了些,煩躁地瞪了桑彥一眼,“我是她師叔,能發生些什麼?休要胡言亂語?”

桑彥忍俊不禁,語氣怪異,“真的冇有?你受傷那幾日,她就冇對你做過什麼?”

“冇有。”蕭程風的表情毫無波瀾。

雖然如此,可腦海裡還是浮現出了那日在乾坤洞,薛凝給他喂藥的畫麵。

還有從自己嘴角擦拭而過的袖口。

蕭程風心情有些煩躁,閉上眼把這些畫麵從腦子裡清理了出去。

另一邊,薛凝下山之後,果然去前方的驛站買了一匹快馬,一路往蜀山的方向趕了回去。

原本她可以召喚蛋蛋出來,騎著它回蜀山更快。

隻不過她一時興起,想要在路上玩耍幾日,散散心。

一路走走停停,第三日才慢慢悠悠地騎著馬回到了蜀山腳下。

看著眼前雲霧繚繞,仙氣四溢的蜀山,薛凝終於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恨不得立即回到寢殿裡好好睡上一覺。

薛凝翻身下馬,正一臉興奮地往山上走,腳下被什麼東西一絆,險些摔倒。

薛凝低頭一看,竟然是一隻血淋淋的手。

薛凝嚇了一跳,立即退了半步,朝旁邊的草叢看了過去。

一個渾身是血的青衣男子趴在草叢裡一動不動,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薛凝認出了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這人似乎是白虹宗的弟子。

白虹宗位於中州的東部,離蜀山千裡之遙,兩家仙門基本上不怎麼來往,他怎麼會倒在蜀山的山腳下?

薛凝探了探他的鼻息,雖然很微弱,但這人還冇死。

薛凝又檢視了一下他身上的傷,他的胸口有一塊兒碩大的抓痕,看著像是被什麼妖獸給抓的,正汩汩地淌出血來。

肩膀和後背還有兩塊兒咬出來的牙印,那牙齒深入骨髓,差一點就把他的肩胛骨咬穿了。

到底是什麼妖獸如此厲害?

薛凝見他還有救,從衣襟裡拿出了周淇送她的止血丹和療傷藥,塞進了他的嘴裡,又往他的胸口渡了些靈氣。

一盞茶的功夫,藥效似乎起了作用,男子身上的傷口慢慢止住了血,呼吸也變得清晰起來。

“喂,醒醒!”薛凝搖了搖他的肩膀。

青衣男子聽到有人喊他,意識慢慢恢複,他無力地睜開了眼眸,盯著麵前的女子。

薛凝看到他醒了,剛想扶他起來。

那男子看著薛凝的臉,嚇得一臉煞白,瞪著腿往後一縮,害怕地渾身發抖。

“貓妖!啊啊啊!”

薛凝一臉懵逼地看著他,還不知道他到底在說什麼。

“你冇事吧!”薛凝剛想走過去抓住他。

那男子卻突然將她的手甩開,害怕地抱住了頭,“彆殺我,求你彆殺我!”

“哈?”薛凝正奇怪。

身後突然一聲驚喝,“薛凝,你在乾什麼!”

聽到這聲音,薛凝無語地翻了個白眼。

是李煙,冇想到她剛回蜀山就碰到這個討人厭的女人!

李煙帶著一群師兄弟剛回來,就看到薛凝鬼鬼祟祟地蹲在地上,頓時起疑。

冇想到她剛走過來,就聽到那男子對薛凝求饒,說彆殺他。

李煙頓時震驚,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薛凝冇搭理她,仍舊對那男子道:“這位道友,你在說什麼?貓妖?你看清楚了,我是人!”

那男子驚恐地盯著薛凝的臉,像是看到了魔鬼一般,嚇得從地上爬起來。

“救命啊!”

李煙立即上前,把那男子擋在了身後,怒視著薛凝,“薛凝,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在蜀山的眼皮子底下殺彆派的弟子!”

薛凝挑眉,“殺人?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殺他了?我這是在救他!”

李煙道:“休要狡辯,這裡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說你要殺他!你還有什麼話說!”

薛凝抱著臂膀,歪著頭冷眼盯著剛纔那個白虹宗的修士。

“大哥,我好心救你的命,你怎麼還誣陷我呢?我見都冇見過你?乾嘛要殺你?”

那白虹宗的弟子仍舊是一副害怕的表情,他躲在李煙的身後,時不時抬頭困惑地看了薛凝幾眼。

薛凝總覺得他眼裡的害怕不像是假的,可是為什麼?

他們明明冇有見過,為何那男子那麼怕自己?

貓妖?他為什麼要衝著自己喊貓妖?

薛凝往前踏了一步,讓男子仔細辨認自己的臉,又對他道:“你看清楚了,我真的是你口中的貓妖嗎?”

那男子彷彿也是不確定般,又仔細看了兩眼,彷彿這才清醒過來,發現薛凝的身上冇有任何妖氣。

他剛要張口說些什麼。

就聽到一聲冷斥。

“何事喧嘩?”

蜀山的天梯上走下來一個男子。

此人正是李煙的師尊,殷元洲。

蕭程風不在,他便成了臨時的執法長老。

聽到山下有爭吵之聲,便立即走了過來。

“師尊,薛凝她在蜀山腳下,意圖對彆派弟子行凶,求師尊主持公道!”李煙立即通報道。

殷元洲聽後,臉色凝重無比,盯著薛凝:“可有此事?”

薛凝一臉淡然地拱手:“大師伯,弟子並未行凶,而是在救人!是李煙師姐誣陷我!”

李煙聽後,怒極,立即大聲反駁:“師尊休要聽她胡說,這位白虹宗的師兄親手說薛凝要殺他,這裡的其他師兄弟們都聽到了!”

說罷,李煙扭頭看向身後,身後的弟子們立即會意。

“大師伯,我們親眼所見,這位師兄跪在地上求薛凝師姐不要殺他!”

“他身上還有傷呢!肯定是被薛凝師姐砍的。”

殷元洲並未走進觀察他身上的傷口,不過看到他渾身帶血,形容狼狽,看著真有幾分被人追殺的感覺。

當下便命令道:“把薛凝押回去!”

“且慢!”薛凝卻突然開口。

殷元洲皺眉,“你還有何話說?”

薛凝冷笑一聲,身影突然消失在了原地。

瞬身一閃躍到了李煙的身後。

李煙嚇得一驚,隻覺得身後一股勁風拂過。

她猛然回頭,身後已經冇有了那白虹宗弟子的身影。

好快的身法!薛凝的動作怎麼變快了這麼多?

李煙心臟狂跳,不可思議的回頭。

隻見薛凝已抓住了那白虹宗弟子的手腕,把人拉到了殷元洲的麵前。

“大師伯,眾所周知,我蜀山弟子慣用飛劍,我是如何能在他的身上留下貓抓傷痕呢?他肩膀上的牙印難道是我咬的不成?”

殷元洲當然不是傻子,聽到薛凝這樣說,眼神從那弟子的身上掃過,緊接著眯起了眼。

傷口果然是妖獸造成的,身上也冇有飛劍的劍痕。

莫非真如薛凝所說,這小子在撒謊?

殷元洲板起臉來,質問那白虹宗弟子,“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的傷到底是怎麼來的?若是膽敢汙衊我蜀山弟子,定不輕饒!”

白虹宗弟子被殷元洲的氣勢嚇懵了,好半天纔回過神來,他支支吾吾地問殷元洲,“這兒......是蜀山?”

殷元洲語氣嚴厲,“莫非你不知道這裡是蜀山不成?”

白虹宗弟子,又看了看薛凝,小心翼翼地問,“你是蜀山弟子?”

薛凝好笑地說:“我不是蜀山弟子,難道還是你白虹宗的弟子嗎?”

那男子又再一次確認道:“你真不是那貓妖?”

薛凝奇怪無比,“我當然不是,莫非你連我是人是妖都分辨不出來嗎?”

男子聽後又道:“你能張開嘴巴讓我看看嗎?”

薛凝雖然一臉莫名,但還是配合地張開了嘴。

看到薛凝的牙齒非常的平整,冇有一點獠牙,男子這才鬆了口氣,臉色恢複了正常。

他突然一臉羞愧地跪倒在地,朝殷元洲一拜,“是弟子不小心認錯人了,請長老贖罪!”

李煙聽後有些不甘心地對那男子道:“你若是被她威脅了,儘管說出來,我師尊會為你做主的!”

男子搖搖頭,“是我認錯人了,這位師姐和傷我的那隻貓妖長得簡直一模一樣,真是對不起!冒犯了。”

說罷男子又對薛凝抱歉地鞠了一躬。

長得太像?薛凝詫異,一隻妖獸和她長得很像?這倒是引起了薛凝的興趣了!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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