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冷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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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是什麽人?竟會這樣厲害?”聽罷少女的話語,硃砂不由得大感興趣。

依照這位少女所言,她那位哥哥顯然也是一位武道高手,隻是對方的修為水準,極為可能是真材實料,而不是自己這種精神修者的取巧方式。

“自然就是我的親哥哥啊!”

少女向著前方一指,語帶驕傲道:“他如今帶著四名家族護衛,就在前方半裏外,我們本是在那裏暫時安歇,待休息後再行出發。”

她忽然嘟囔著嘴巴道:“隻是他們要商談機密大事,我聽的不耐煩,就偷偷跑出來溜達溜達,誰成想就遇到這些啃齒犬了。”

“原來是這樣,那可太好了。”硃砂心中忍不住高興起來。

他自中午獨自進山,到現在已經接近傍晚,他又冇有在山中過夜的經驗,假如能夠找到一些同伴,自然是極好的。

那少女眨巴著大眼睛,饒有興致的問道:“師兄,我叫做邀月,到現在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硃砂微笑道:“晤,我叫硃砂,年紀比你大,你可以喊我硃砂哥哥。”

邀月高興道:“恩,這樣也好,我也習慣喊人叫做哥哥,什麽師兄不師兄的,簡直生分的很。”

“隨你喜歡好拉,不過是個稱謂而已。”硃砂刻意結識對方,自然也表現的十分大方。

邀月點頭道:“走,帶你去見下我那哥哥,他名叫冷月,你們都是同樣年紀,又同樣身手高絕,必定投機的很。”

硃砂不禁臉色一紅,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但此刻倒是找些同伴為先,先行度過這一夜再說,當下也不推辭,同這少女拾取了獸丹,便隨她向深處前行。

兩人結伴而行,自然一路交談甚歡。

硃砂發現這邀月雖然性格堅狠,但是仍舊不失天真之情,比起那平日裏冷冰冰的上官小燁,不知好了多少倍。

他本就是豁達性格,當下更是聊的投機,兩人在夜中穿行,深一腳淺一腳,這樣走了半裏多路,果然看到遠處出現一處明亮的篝火堆。

邀月望著那火堆旁邊的五道人影,麵上一喜,清脆出聲喊道:“哥哥,我回來了。”

那篝火堆前,本有五人團團圍坐,正在彼此交談,聽聞到這邀月聲音,皆扭身回看,不想見到邀月的身旁,竟然還有另外一人。

五人最中間乃是一名黑髮少年,將手輕輕舉起,身旁四道身影立刻將身軀上的黑紗纏緊,隻露了一雙眼睛出來。

隨著愈走愈近,硃砂這才發現眼前五人的模樣打扮。

其中四人都是渾身裹實的極為嚴密,隻露一雙錚亮眼睛出來,惟獨中間這名叫做冷月的少年,一襲勁裝在身,同那邀月渾身打扮類似。

隻是他那瘦消的麵龐,有若雕刻般五官分明,有棱有角的臉俊美異常。

一頭烏黑茂密的頭髮,劍眉下卻是一對細長的雙眼,高鼻紅唇,表情卻同邀月相反,乃是一臉的冷然。

望著這名叫邀月的少女,順帶掃視了硃砂一眼。那冷月有些麵色不善的問道:“你適纔去了哪裏?他又是誰?”

那少女邀月連忙解釋道:“哥哥,我剛纔一個人溜達散心,卻遇到了兩隻一品靈獸啃齒犬……”

那冷月截口道:“兩隻啃齒犬而已,必定不是你的對手,定是輕鬆將它們殺了?”

邀月囁嚅道:“本來是要殺死的,不想它們竟然喊了同類支援,如此一來便又多來了四頭。”

“來了四頭,你便不是對手了,是麽?”

那冷月冷冷道:“難道你忘記之前我怎麽教你的嗎,若遇到啃齒犬這等群居獸族,務必要速戰速決,你不聽我話,又能怪的誰來。”

他身為邀月的親哥哥,非但冇有為妹妹的安危擔心,反是一味出言訓斥。

一旁的硃砂忍不住出聲道:“自己的妹妹不見了,你不出外尋找,反是在這裏安坐,我看你這位哥哥,當的也太不負責任了。”

那冷月斜目向他望來,語氣冰冷道:“你又是誰,竟然敢來教訓我麽?”

邀月急忙道:“哥哥,剛纔正是這位硃砂哥哥,幫我殺了那些啃齒犬的。”

“是嗎?看他的修為水準,似乎冇那麽厲害吧。”

冷月冷冷望了硃砂一眼,繼續向邀月訓斥道:

“你若是學藝不精,就算死在靈獸爪下,也不能怨得旁人。可麵對六隻啃齒犬,以你的水準仍舊有一戰之力,隻要豁出這條命去,未必冇有勝利的可能。”

他歎息道:“如今要旁人出手救助,那你此次進山曆練,豈不是失了意義?”

邀月聽得麵色緋紅,卻也不敢出聲反駁。

硃砂忍不住冷笑道:“看你長相不錯,但是說的話都不象是人話,這是你的親妹妹啊,又不是旁人,你句句都是教訓,不見絲毫關心,算得什麽兄長!”

身旁那四名黑紗裹身之人,聽聞硃砂話語後,當即猛然站身而起,全都向他怒視而來。

那冷月將手一舉,製止了他們,繼而淡淡的道:

“世道險惡,危機四伏,隻有她自身強大了,才能夠真正的保護好自己,我若是一味的庇護,纔是真正害了她。”

他麵色淡然道:“這些道理同你也講不明白,我雖不求人理解,卻也無須你來教導。”

硃砂雖然少年心氣,卻也不是不明事理之人。

聽聞這眼前冷月的話語後,心中自然知道,這少年其實極為愛護妹妹,隻是他們奉行的是優勝劣汰,強者生存的法則教條而已。

當下平靜問道:“為了你所謂的強大,就要犧牲你妹妹的天真個性,再搭上個冷酷的童年,是否又值得?”

那冷月冇想到硃砂能夠講出這樣的話,卻是語氣和緩許多道:

“大家不是同道中人,走的路也不一樣,我家族內多是門規森嚴,奉行的就是這般殘酷的生存教條。”

硃砂無奈笑道:“不知道閣下是哪國哪一派,竟會這般的不在意人之本性。”

那冷月怔怔望著硃砂,忽然臉上多了幾分詭異的笑意道:“你呢?又是哪一國哪一派?”

“我乃赤國東瀾劍宗門下,名叫硃砂。”硃砂昂然道。

他見那冷月臉色不變,顯然冇有聽說過東瀾劍宗這名號,氣勢不由得先自弱了幾分。

想來赤國東瀾劍宗,在一些他國的門派中,似乎名頭還是不夠響亮。

那邀月在一旁打圓場道:“哥哥,你剛纔冇有見到,這位硃砂哥哥殺死那些啃齒犬的手法,簡直有些神奇……”

她一邊說著,一邊比手劃腳道:“那些啃齒犬居然在半空中停滯不前,就這麽被硃砂哥哥一劍一個,各自了帳。”

那冷月聞言之後,麵上神情忽然豐富起來。

他凝神思考片刻,似有所悟,向硃砂趨近一步,有些極為意外的道:“半空停滯?莫非是‘定身’之類的精神修技?”

眼見硃砂點了點頭,默認了這說法之後,那冷月神色狂喜道:

“我明白了,好哇,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想不到閣下竟是一位精神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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