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三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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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這聲大喊,整個人群猶如海水被攔腰截斷,直接向兩側分流開來,讓出一條寬敞大道。

而一名身材高大的中年漢子,身穿校官服飾,正麵沉如水的走過出來。

硃砂眼見此人,不禁啞然失笑。

若然說先前的年輕人的額頭上,彷彿有一道傷疤的話,眼前這人卻是數十道傷疤,全數橫在臉上,傷口入肉極深,看上去恐怖異常。

端是此人身為軍團的長官,對於這些傷疤卻極為得意,甚至有意炫耀人前,昂頭仰臉,巴不得眾人多來觀看。

靈獸族人骨子內都是粗勇性格,能夠留下這麽多傷疤,隻怕也是經曆過不少戰鬥的結果。

如此一來,大家頓時肅然起敬,甚至在硃砂旁邊的那位黑豪大哥,竟是眼熱的很,好像巴不得也在自己臉上來上幾刀。

這名痕麵校官眼見眾人向他瞧著,也不禁麵有得色,聲音也大上幾分道:“所有參加考覈之人,全部列隊跟我前往較武場去。”

他眼睛陰鷺的環顧四周,又補充了一句:“閒雜人等不得進入,一經發現即刻嚴懲不怠。”

聽到他的話語,不少人立刻行動起來,尤其那位山豬公子,直接撥開數名隨從,衝在第一個位置。

硃砂和山豪兩人列入隊伍後,已經處於後半端,而那名紅色傷額的瘦削年輕人,卻是默默無聲的站在最後一個。

眾人隨著痕麵教官魚貫而入,直接走進一處諾大的場地內,此處同先前擁擠的招募處完全不同。

非但周遭旌旗飄飄,綠草鋪底,還有幾十名鮮衣亮甲的衛士拱衛站立,正中是一處百米左右的巨型高台。

高台之上更是設置各類長架,箭靶兵刃林立,可謂蔚為壯觀。

這裏就是較武場了嗎?到底是陸地軍團啊,手筆果然不同,如此看來纔是大氣許多。

硃砂一邊感慨著,心內登時也有些激揚起來。

那校官帶領眾人登階而上,直接來到那巨大高台的中央位置,站定之後才冷冷宣佈道:

“每七天一次的例行入伍考覈,現在正式開始。”

眾人頓時一片喧嘩,夾雜不少興奮的議論聲響,大家都是憋了多天,主旨便是等待如今一展身手,能夠被錄入陸地軍團之內。

到了此時此刻,自然滿心都是如何表現的忐忑心情。

“都把嘴巴閉上!”那校官臉色一寒,冷笑道:“咱們獸軍陸地軍團,乃是四大軍團中最為艱苦的所在,在咱們這裏,隻看實力,不看其他。”

“你們若是通過考覈,便是咱們以後的生死弟兄。”

他環顧四周,陡然間語氣冷然不少道:“若是被淘汰了,抱歉,那就是酒囊飯袋,是垃圾一堆。”

眾人聽到他這番話語,竟然冇有人有任何意義,硃砂也是暗暗點頭,這靈獸族群多重實力,卻也頗為公平。

他不禁向著先前那位山豬公子望去,心內疑惑忖道:按說這裏既然這般的嚴格,可這位山豬公子怎麽會表現的這麽有信心?

莫非他真有什麽驚人實力不成?可表麵看來完全不象,硃砂偷眼再瞧向那位考覈校官,依舊一副鐵麵無私的大義模樣。

“下麵,我來宣佈今日的題目,咱們的題目共分武道和文比兩種。”

那校官此刻已經大喝出聲道:“武道的第一項,便是‘三層甲!’”

“三層甲?”硃砂腦袋頓時一空,這又代表是什麽意思?

“果然有這一項,”身後的黑豪沉聲道:“所謂‘三層甲,’便是強行在身上穿上三層粗重甲冑,尋常體弱者一旦裝備完成,便猶如千斤力道壓在身上,輕則呼吸困難,重則寸步難行,更有被活活壓傷的可能。”

考驗身軀的承受能力麽?硃砂恍然,旋即將心情放寬不少,要知他身具金係命格,體內命力更是源源不斷。這種考驗對他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麽。

隨著校官一聲令下,果然有不少軍士開始抬有大批的甲冑上台,這些金屬甲冑多是由粗重黑鐵類打造而成,看起來笨重無比。

在場眾人不禁倒抽一口冷氣,這般三層裝備在身上,簡直可以說是如山壓頂,寸步難行,豈是一般人受得了的。

冇過多久時分,這許多接受考覈的靈獸族人已經紛紛將甲冑穿戴在身上,除了六七名靈獸族人直接放棄外,其他人都是強行扛了下來。

硃砂運起體內的金係命力,直接運轉至自己的肩頭以及雙腿,這近千斤的負重,果然是輕鬆承受下來。

可饒是如此,也有些微微吃力之感,要知道負重在身,想要輕鬆移動,已經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他略感輕鬆後,便將目光放在身旁周側,觀察這些靈獸族人是何情形。

果不其然,其中大部分都已經是麵紅耳赤,氣不敢喘,不過也有許多人雖然麵色沉重,卻也饒有餘力。

身後不遠處的黑豪,便是其中之人,他身材本就高大雄壯,這般三層甲冑上身,非但冇有太過吃力,反將他襯托的有若勇武戰士一般。

硃砂的目光繼續掃去,卻是放在那位山豬公子的身上,此刻的山豬公子肥碩的身軀上,果然也罩有甲冑,看上去更加臃腫。

但是他本人卻如同黑豪一般,似乎完全冇有感覺到太過負擔。

這傢夥果然有兩下子,硃砂瞧了幾眼,忽然立刻恍然,他的精神修技,幾乎瞬間就做出判斷,這位山豬公子身上的甲冑,顯然有所貓膩。

那不是三層,不過僅僅一層而已,隻是由於山豬公子身軀過於龐大,看上去竟是顯得比別人還厚重的多。

硃砂心中暗自苦笑,看來即便是靈獸軍團這樣的隊伍,也是有著一些潛規則的存在啊。

那位滿麵傷痕的校官,實力自然也不可小覷,卻對於山豬公子的奇特情形視而不見,隻怕心中早有了低。

硃砂如今早已經不是往昔的楞頭少年,雖然看的出來,卻也冇有出麵揭露,他此行的目的便有這一層考量,自然不是區區一個山豬公子就夠瞧的。

正當他準備收回目光,全身心接受考覈的時候,忽然目光一凜,登時神情也愈發的精彩起來。

原來在他的眼內,正發現那位額頭帶傷的紅頂年輕人,正滿頭大汗、搖搖欲墜,似乎實在難以承受,那來自三層厚重甲冑的壓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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