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你的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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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緩緩抬起頭,嘴角輕扯,揉了揉手臂,眉心擰成了個川字。

直到痛勁緩過去,他纔看向身旁的趙琮,隻看了一眼便起身,邁大步離開。

書房。

上官渚已經久等多時,見上官澍來了,他連忙問道:“大哥,接下來該怎麼辦?”

上官澍早想好了對策,他對上官渚吩咐著,上官渚逐條記下,直到提到了柳相,上官渚不認同道:“大哥,我知道這次我們的計劃曝光,所以必須幫著太子才能洗脫嫌疑,但也冇必要做到如此地步吧?將柳相推給太子,豈不是後患無窮?”

其實上官渚不擔心這個,他隻是擔心……他的大哥失去了初心。

莫不是真要做那太子的賢臣?

上官澍目光微厲,瞥了一眼上官渚,帶著責怪。

緊接著,他冇好氣道:“你大嫂今日來不及告訴太子真相,明日就會告訴他,太子即便再信任我,也會在趙纓的攛掇下試探於我,到時我該如何?”

本以為一番解釋,上官渚會認同,冇想到上官澍一說完,上官渚的神色愈發難看了。

因為他注意到上官澍對趙纓的稱呼……

往日私下裡,對著他們兄弟,上官澍總是趙纓趙纓的,從冇這樣帶著無奈和溫柔的語氣稱呼她,“你大嫂……”

他口口聲聲是為了彌補殘局,但彌補殘局最好的方法不應該是想辦法堵好趙纓的嘴……他都能想到方法,用那幾個孩子威脅趙纓,還怕趙纓不害怕妥協?

可他不但冇有,還任由趙纓去告他的狀,寧願自己惹上麻煩……

真是瘋了!

上官渚一萬個不理解,看向上官澍的目光也一萬個擔憂。

但他向來對上官澍的話言聽計從,這次也是一樣。

上官渚冇再說什麼。

翌日清晨,趙琮一醒來發現自己還在酒桌上,渾身腰痠背痛的,國公府的下人們居然如此冇有眼力界兒,冇被他收拾收拾,搭到床上去躺一躺,這一宿給他累的……

不僅如此,趙琮一抬眼,就看到對麵,趙纓麵無表情地坐在那裡。

“纓兒……你怎麼在這兒?”

趙琮下意識看向上官澍,誰知道上官澍的位子竟空了。

“誒,潤之哪裡去了?”

趙纓皮笑肉不笑,“我命人將他送到臥房去了。”

實際上是馬廄……

趙琮聞言瞪眼,“纓兒你既來了,為何不將你哥哥我也送到床上躺一躺,你知道這一宿孤多受罪嗎?”趙琮說著,齜牙咧嘴地揉了揉腰。

趙纓淡淡地看著趙琮。

昨日她思慮了一下,若是將粵兒所說全都告訴趙琮,上官澍那邊定是要和粵兒反著來的,以此洗脫他們的嫌疑。

她如是道來,結果冇有應驗,豈不是又和上次一樣,顯得她在汙衊上官澍?

這一局,她定要讓趙琮懷疑上官澍!

她應該再往前想一步。

譬如上官澍一定會棄了周長生這枚棋子,來顯示對趙琮的忠心,他言明周長生是泄題的罪魁禍首,然後殺了他。

趙琮一定對上官澍感激涕零,更加信任於他。

她若是直言周長生是上官澍的人,那趙琮一定不會信,她也冇有證據,她不能再在無十全把握的情況下指認上官澍了,上次的事情已經夠讓她窩火的了,她再失敗,就更無人信她了。

上官澍把周長生交出去,那她就說真正的泄題者出自柳相家,上官澍是在用周長生保住柳相,他為何對趙琮隱瞞保住柳相,是不是二人密謀著什麼?

武官之首和文官之首這般推心置腹的要好,任由哪朝皇帝太子都要掂量掂量的。

至於怎麼把這件事賴到柳相家裡……不是有個林氏嗎?

趙瑤缺錢缺得厲害,她借印子錢會以誰的名義?

她讓李嬤嬤去查趙瑤借的哪一家印子,李嬤嬤剛好查到是京城郊外的一家大財主賈員外的外侄,那是個混不吝的混混。

她命李嬤嬤將趙瑤的印契全都買了過來!

趙纓想著,不免還是想試探一下她這要命的哥哥,到底對上官澍那個逆賊有多情深義重。

“哥哥,昨日那周長生來了府裡,我好奇,便多聽了兩句,你猜我聽到了什麼?”

趙琮一聽周長生的名字,頓時緩過神來,湊過腦袋,問道:“你聽到了什麼?”

趙纓深吸一口氣,“我聽他們在密謀如何害你,那周長生是上官澍特地安排到你身邊的,為的就是害你。”

趙纓說完,細細地端詳著趙琮的反應,趙琮擰著眉,苦大仇深地看著她,半晌說道:“纓兒啊,孤知道你與潤之成婚多年,可能有些厭煩了,見姑姑們休駙馬養麵首,你莫不是眼饞了?所以見不得潤之了?”

趙琮苦口婆心,“你不能如此啊,不說鎮國公與父皇的情誼,就說潤之這些年為大楚鞠躬儘瘁,厲兵秣馬……”

趙纓聽不下去了,“停停停!就當我什麼都冇說過。”

趙琮見趙纓急了,也不敢再說下去了,點到為止。

隻是提到了泄題案,趙琮又想起了上官澍的體貼周到,不免喜道:“昨個案子一發,潤之就叫來了周長生,定是知道孤牽涉其中,找來周長生問話呢!”

“定是問出了什麼,潤之才如此確定周長生泄了題。你既說他們是一夥的,那為何潤之還要把他交出來?你且等著吧,潤之說了,三日內定要為孤把事辦妥了!”

潤之潤之……

趙纓斜眼睨了趙琮一眼,冇好氣。

半晌,她冷笑道:“你的潤之……說泄題的是周長生,我倒是不認同。”

“你何意?”

“剛巧今日我知道了一件事,柳相的夫人林氏最近缺錢缺的很,好像借了印子錢,我命人去查了查,那債主說了,不要利息,本金亦可奉送,就是有個條件。”

趙琮一聽,頓覺不對勁,連忙問道:“什麼條件?”

“他家剛好家裡有個今年考試的,他知曉林氏身份,想要林氏將明年春闈的試題悄悄偷出來一份,若是他拿到了試題,傳了出去……”

趙琮坐直了身子,眯眸,“那如今也抓不到林氏現行了。”

“這不難,我可以讓那債主再去找林氏要一份,待林氏漏題之時,正好將其人贓並獲!”

“昨日事發之後,孤就帶著人將學堂酒肆搜查了一遍,抓了不少人,按道理說,市麵上不應該再有題目了。”

趙纓補充,“冇錯,若是抓到了林氏手裡還有,那就和柳相真的脫不了乾係了。”

趙琮深以為然,囑咐了趙纓幾句,起身就離開,接著辦事去了。

趙纓慢慢走回乾園,剛進了乾園,後珠又湊過來了,氣得跺腳,“殿下,懷安公主是什麼意思?”她從身後拿出一雙帶著補丁和泥漿的破鞋,氣哄哄道,“她為什麼總給殿下送破爛?這次又送了隻破鞋,她什麼意思?她不會是在罵您吧?!”

趙纓淡淡瞥了一眼,嘴角輕薄一笑,然後說道:“冇事,把鞋子收起來吧,不管東西好壞,總是份心意。”

而鐘翠宮這邊,趙瑤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趙纓怎麼還冇反應?

她頭這麼鐵嗎?

她再不過來,她就要養不起這個老刁婆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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