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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國公府門口。
上官澍剛要進去,就被身後急匆匆趕來的吳永貴叫住了,“世子留步!”
上官澍回頭,“何事?”
吳永貴麵色焦灼,“世子,太子要您快快入宮去!”
上官渚走了過來,好奇,“宮裡可是發生了大事?”
“哎呦!說來話長……”
上官澍沉了聲音,“那就照短了說!”
吳永貴看了眼二人,頭湊到上官澍跟前,低聲道:“太子要您去養心殿救承乾公主!”
上官澍還冇發話,上官渚意外道:“可是公主出了何事?”
以建熙帝對承乾公主的愛寵,太子急匆匆喚人來救,一定不是一般過錯,怕不是承乾公主將天捅破了?
“公主她……公主她拿劍傷了懷安公主,現下陛下正發怒要處置承乾公主呢!”
“什麼?”上官渚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你確定是承乾公主傷了懷安公主?”
不是反過來?
上官澍眉眼微肅,沉聲問道:“到底發生了何事?”
“咱家也不太清楚……但好像是世子的緣故……”
“承乾公主拿著劍闖進鐘翠宮,說是聽到世子昨晚夢囈提到了懷安公主……”吳永貴偷偷觀察著上官澍的神色,糾結著措辭,“許是公主忍了多年,心裡太苦了……”
上官渚警惕道:“公主有說夢囈說了什麼嗎?”
吳永貴瞥了眼上官澍,難以言齒道:“說……倒是說了,就是……”
上官渚急了,“你彆吞吞吐吐的!”
“公主說,世子提到懷安公主,說……從冇忘記過懷安公主,一直愛的也是懷安公主,對承乾公主隻是……作戲,冇有一絲一毫的動心……”
話音一落,上官澍瞳孔微震。
半晌,他垂下眼瞼,睫毛輕顫,薄唇緊緊抿起。
上官渚見狀,轟走吳永貴,“吳總管先行回去,大哥隨後就去。”
吳永貴走後,上官渚盯著上官澍,“大哥,你真的夢囈說了那番話,怎麼如此不小心?怪不得大嫂要發瘋了……”
上官澍眉心如川,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
他昨夜真的說了夢話?
還說了那些話?
問題是他昨夜並未做夢,即便做了夢,他一早醒來忘卻……他也不會對懷安說那番話!
他就是清醒著也不會說!
難道是趙纓……她想和離,故意鬨到建熙帝那裡?
想到這一層,上官澍臉色頓時陰沉得厲害。
他冇回答上官渚,翻身上馬,朝著皇宮走去。
……
養心殿。
上官澍剛走近,就聽到女人淒厲的哭鬨聲,裡麵還夾雜著低聲嗚咽,他聽得出,是淑妃和懷安的聲音。
他走進去,殿內,建熙帝揹著手揹著眾人。
趙纓跪在地上,建熙帝下首是懷安和淑妃母女,二人哭得泣不成聲。
懷安被淑妃抱在懷裡跪著,耳朵上裹著傷,白布從裡到外滲著血,想必是傷到了那隻完好的耳朵。
太子站在懷安母女的對麵,繃著臉不置一詞。
上官澍冷笑一聲。
事情發生後,他倒全然忘了趙纓傷了懷安,忘了懷安的傷勢……
趙纓她還想怎麼樣?
他已經足夠偏愛她!
她今日將懷安傷了他都冇有半分怪罪她,還不夠嗎?
懷安可是他心尖上的女人!
上官澍深吸一口氣,將情緒收斂些,上前行禮,“微臣參見陛下!”
眾人見他來了均是神色微變,除了頭也不回的趙纓。
趙瑤像是看到了救星,咬唇,淚愈發洶湧,慘白的臉,殷紅的眼,顯得格外惹人憐惜。
建熙帝回頭皺著眉盯了上官澍一眼,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淑妃率先發難,“陛下,臣妾知道臣妾人微言輕,比不上孝敏皇後,臣妾的女兒也比不上大殿下尊貴。”
“可懷安也不是任人欺負的,承乾公主太過跋扈,竟直衝進來將懷安的耳朵生生割掉,若不是禦林軍來得及時,恐怕陛下就見不到懷安,見不到臣妾了!”
建熙帝臉色黑如鍋底。
太子淡聲道:“承乾此舉也並非無緣無故,孤聽說懷安私底下仍和鎮國公世子有來往,堂堂一國公主,被人帶了綠帽子,情緒失控些也有情可原。”
趙瑤看向太子,哽咽道:“太子哥哥,你怎麼就因纓姐的一番說辭就定了我的罪?我與鎮國公世子清清白白,天地可鑒,若有半句虛言,天誅地滅!”
太子:“你!”
殿內又安靜了下來。
建熙帝深吸氣,沉著臉看向趙纓,“承乾,你還有什麼話說?”
趙纓始終低著頭,聞言也未抬起,她似乎發了一頓瘋,現在冷靜下來了。
“父皇,兒臣無話可說。”
建熙帝又看向上官澍,“愛卿,你呢?”
建熙帝語氣不善,顯然將上官澍看成了藍顏禍水,他統共就兩個女兒,為了這麼一個男人爭了半輩子,鬨了半輩子,如今更是闖下大禍。
上官澍俯首磕頭,“陛下,微臣知罪!”
“你何罪?”
“今日之事,全是因臣之故,承乾公主誤會微臣心念她人,誤傷了懷安公主,實屬微臣之過,二位公主人品貴重,淑嫻端方,實不該因微臣生了嫌隙。”
趙纓心下冷笑,他倒是誰都不得罪。
淑妃搖頭歎氣,“以往常聽宮人們說,上官世子愛妻如命,臣妾本不信,今日看來,世子寧可自己獲罪也要為大殿下開脫……”
“陛下,臣妾今日便要問問世子,昨夜可在夢中夢到過懷安?若不是,豈非大殿下和世子拈酸吃醋,讓懷安背了這口黑鍋?!”
“我兒懷安雖與上官世子曾經兩小無猜,然我兒已遁入空門,實不敢摻和此等紅塵事,今日之事,我兒豈非無辜受累?”
“陛下,若今日不給臣妾一個說法,臣妾寧願跪死在養心殿外!”
說完,淑妃下跪。
“父皇!兒臣冤枉!兒臣和上官世子絕無私情!”
母女兩人好不容易抓到趙纓的錯處,怎肯輕易放過?
更何況是在上官澍麵前。
趙瑤一要讓皇帝狠狠罰了趙纓,二要讓上官澍看清趙纓惡毒狠辣的真麵目!
“哼……”
淑妃沉聲問,“大殿下笑什麼?”
趙纓抬起頭,發上的朱釵已經歪歪斜斜的,鬢角的碎髮垂落下來,配上她此時幽深暗紅的眸色,嘴角冷蔑紈絝的笑,生生將趙瑤母女嚇住了。
趙纓斜睨著趙瑤,“本宮笑……今日本宮不死,來日定要你們這對賤人付出代價!”
“今日你僥倖得活,他日便不一定了!”
淑妃大驚失色,指著趙纓,“你……你……你竟然敢當著陛下的麵恐嚇你的妹妹?”
趙瑤也嚇壞了,趙纓這種架勢,像是要跟她同歸於儘,她莫不是惹上了殺神!
她驚惶失措地看向建熙帝,“父皇救我!”
她跪得離趙纓不遠,話音剛落,趙纓半起身,伸出手朝著趙瑤的腦袋就抽了過去,啪的一聲……清脆。
“救你!天皇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趙瑤再次慘叫。
鬼哭狼嚎的。
門口的侍衛都撤走了,這種家醜建熙帝也不想人知道,隻留下吳永貴守著。
吳永貴見狀,不忍直視地彆看了眼,心道承乾公主真的瘋了。
全場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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